“你到底想怎样?”已经很晚了,可是,迟瑞还没有离开,木木很是无奈的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说呢?”迟瑞的眼睛紧紧盯着木木,满是戏谑。
“我...我不知道。”
木木有些害怕,吞吞吐吐道。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呢!”
听到迟瑞的这句话,木木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目不转睛的看着迟瑞,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你闹够了没有!”她吼道。
“呵,你问我闹够了没有?当年,是你先向我伸出的手吧,想必,安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迟瑞嘲笑道,语气却是无比的冷。
“你.....”木木涨红了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正是她,亲手将曾经把自己从黑暗中拉出的安邑推向深不见底的深渊。这是她对安邑的背叛,也是她最大的秘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带着这个秘密负重前行,早已疲惫不堪,可却始终没有拥有向安邑坦白的勇气。她紧跟着安邑,与其说是陪伴,倒不如说是赎罪。是的,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赎罪,卑微的赎罪。
“怎么,曾经,你那么想要得到我,现在我来了,安邑也结婚了,不是时机正好吗?”迟瑞痞气的说道,更是猛的一下把木木压倒在桌子上,动作略带挑逗。
木木慌乱极了,她能听到眼前男子在她耳边、眉间掠过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我们在一起吧?”迟瑞诱惑的说道。
“你这是在报复吗?”听到迟瑞说到“在一起”这三个字儿,木木突然冷静了下来。
“呵,报复?于我而言,安邑也好,你也罢,都是一样的呢。”迟瑞的语气甚是轻佻。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安邑!”听到迟瑞的话,木木瞬间炸了,猛的推开了迟瑞。
她已经背叛过安邑了,再也不允许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她!
迟瑞冷不丁的一下被推开,腰间的软肉一下子撞在了背后的桌角上,疼的他头上直冒冷汗。
“立什么贞洁牌坊呢?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你啥样的是吗?”迟瑞很是生气的吼道。
“你滚,滚!”安邑指着出口处,大声的说道。
正在此时,有人推开门进了店来。迟瑞便也不再纠缠,就转身离去了,只是“咣当”一声的关门声,很是惊天动地!
木木冷冷看了来人一眼,说了一句:“出去。”那人愣了一下,倒也没有过多停留,就转身走了。
安邑走到店内电灯的开关前,关灭了店内所有的灯,便瞬时陷入了黑暗中。
木木捂着脸,缓缓的蹲了下去,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流出,划过脸颊,又透过指缝,砸向地面。黑暗中,那段关于背叛的、不堪的、安邑耿耿于怀的回忆又向她袭来。
木木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排在前面的是她的一对龙凤胎哥哥和姐姐。虽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是木木并没有得到父母、爷爷奶奶这些长辈的疼爱。从小到大,家里所有的长辈、亲戚都将最多的眼光和最好的赞赏放在了比自己漂亮的哥哥姐姐身上,而自己,永远都是多余的那样,仿佛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如若有人看到了她,也顶多说上一句:“呀,这孩子,跟哥哥姐姐长的一点都不像呢!”连父母给她起名字都很是凑合,木木?姐姐叫木瑾,哥哥叫木璘,凭什么轮到她,就得叫什么木木?连个多余的字都不愿意给她想。如若是这样不爱她,那为什么要生下她?既然生下了她,为什么又不爱她?
她曾经抗争过,比如,在父母夸赞哥哥姐姐,或者是叫她木木时,她绝食反抗、故意摔碎东西,等等。但父母似乎从来都是看不见的。所以,渐渐的,她也就放弃了,甘愿成为家里的透明人,人也越发的沉默了。小小年纪,却是浑身散发出一种老气,全然没有同龄人的那种蓬勃朝气。
更令她无法释怀的是,在她年小的时候,她曾被亲戚侵犯过,这是她从未跟安邑讲过的秘密,是她生命中最为沉重的枷锁。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得背负着这种肮脏的枷锁蹒跚前行,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耳边吹过的每一缕风都不能洗清她深藏心底的、肮脏无比的尘垢,而这些感觉更是在网上某幼儿园事件被披露后,更是压的她想要死去,她这么肮脏的人,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可是,种种这些,她都无法向安邑说出口,任何人,她都说不出口,她曾想过,要带着这段秘密死去,将它带到坟墓里,这样,在这个世界上,便谁也不会知晓了。可是,迟瑞的再次出现,却撕开了她血粼粼的伤疤,她真的好痛,痛彻心扉。
那是大概在木木8、9岁的时候,由于木木”爹不疼,娘不爱“,就喜欢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画画。那个时候的木木觉得,独处能够给予自己足够的安全感,自己不用忍受”被透明“的感觉和被比较的目光,尤其是在画画的时候,心理会产生难得的安全感。可是,独处,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安全感,相反,一只巨大的恶手向她伸来。
有天,木木正在画画时,大姨家已经16岁的表哥突然来到了她的房间,给她说话,夸她画画的好,手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触碰她的下体。但是她小啊,父母、老师都没有给她进行过安全教育,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便没有反抗,反而是,因为表哥的陪伴,觉得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人看见她了呀。表哥看到木木没有什么反应,更是肆无忌惮,每次来家里,总是会迫不及待的钻进她的房间,这持续了她的整个小学阶段,直到升初中的时候,她才渐渐意识到这是不对的,每每想到表哥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思想也就愈加沉重。好的是,那个时候的表哥,已经离家念了大学,两人更是多年不再见一面。但是,这种思想的负担已经形成,无法脱卸,就在她日复一日的行走在暗无光日的泥潭中疲惫不堪时,安邑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