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完成...

......

第二天中午，赵吏开着车接冬青往城外驶去。

周启透过前视镜看到冬青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在后座瑟瑟发抖，他旁边坐着同样发抖的王建山，两人都快抖成同一频率了。

“要不要给你开个暖风？”赵吏打趣他。

“别，别说风凉话，”冬青哆嗦着说，“你知不知道，我一夜没睡，家里就像个大冰库，都不用开空调了。”

“大兄弟，对不起啊。”王建山满是歉意道。

“一人一个。”

周启完成了手动作，将两枚暖阳符递给一人一鬼。

冬青将暖阳符握进手心，果然一股淡淡的温暖充斥全身，顿时感觉不冷了。

这时后视镜显示一辆黑色悍马快速从右车道快速加速超车，很快就追赶了赵吏的大切诺基，两车并驾前行，悍马的后车窗忽然摇下，一个脸色苍白反戴帽子的男人掏长筒相机，对着周启啪啪就是一顿拍，拍完又是一脚油门加速，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如此的娴熟。

周启无语了。

狗仔鬼！

只有这群鬼崽子胆子最大，敢冒着日头在阳间开车，就为了拍一张他的照片。

中元节后，周启在冥界名气大增，比冥界最当红的歌手娜娜还要红，不过是黑红，几十万单身鬼恨他入骨，嗜热点如生命的狗仔鬼们更是不会放过他，一两天的时间，周启不知道解决掉多少像这种胆大包天的狗仔了。

“这群要热点不要命的混蛋。”赵吏也十分无语，“用不用追去？”

“算了。”

周启摇摇头，“一张照片而已。”

“说起来，今早层发布了一号文件，说是要完善现有的工作系统和整顿冥府风气。”

赵吏扭头看了一眼周启。

周启无奈地摊摊手。

“直达天听就是好，下次跟冥王提一下摆渡人福利的事呗。”

赵吏一脸奸商笑。

......

一路行驶，等到了山脚下时，已经是傍晚了。

王建山指着外面道，“过了这座山就是我家了，我家之前世代都是猎户，靠这座大山为生，但这些年山的东西都打光了，没有吃的，只好去做矿工。”

“这山，快完了。随着人类发展，很多事物都摆脱不了没落的宿命。”

周启的眼睛看到大山的精魄已经快干涸了，这说明守卫这座大山的山神力量消耗得已经差不多，快到了陨落的阶段。

“山鬼啊。”

赵吏感叹道，“老朋友了，该去看看她的。”

车子方向一拐，开盘山小道，最后在一片停在一片荒芜的崎岖小路前，再向车就开不动了。

让冬青陪王建山留在车，赵吏和周启刚下车，便听到嗖的一声，赵吏一歪头，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耳垂飞过去。

“谁，敢偷袭老子，出来？”

赵吏立刻拔出了枪。

一个小男孩从草丛中走出来，举着弹弓警惕地看着两人，“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原来是个小鬼头，”赵吏放下戒备，把枪插回腰，“我们是来拜山神的，你知道山神庙怎么走吗？”

“胡说，我从小就在这山，这山从没有过山神庙，这山已经被挖空了，你们快走吧。”

小男孩义正言辞地说，“要不然，我给你们点厉害瞧瞧。”

“嘿，你小子，我倒要看看...”

赵吏做出吓唬状。

小男孩毫不害怕，拿出一柄砍刀，“你们要敢山，我就扎你们的车胎，让你们回不去。”

小男孩说完就立刻往山跑，赵吏要去追，被周启拉住，周启朝山吐了口气，正在跑着的小男孩突然停住脚步，软绵绵地倒进草丛中。

周启率先山，来到小男孩晕倒的草丛将他扛肩，扭头对赵吏说，“走吧。”

赵吏点点头，他还记着山鬼庙的所在，便循着记忆走下去，可走到目的地后，入眼所见尽是一片荒芜。

只剩一个小小的山神雕像嵌在石头中，雕像下面，摆放了几块糕点和一个苹果作为祭品。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星星点点的流萤飞满天，很是好看。

“山鬼，老朋友来看你了。”

赵吏大声喊道，惊走了萤火虫们。

沉寂了好一会，终于传来山神的回应，“赵吏？我们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四年没见了吧。”

“你的改变太大了，我都认不出你了，你的山神庙呢？”

“一百三十四年，足够发生太多事了。我们守护人类，人类供奉我们，我们从人类的供奉里得到养分，这是一个循环，但是很久没人供奉我了，人们不再供奉神灵，我的山神庙也被拆了，我没有力气现出原形。”

山神的声音变得很微弱。

这时候，周启走前，“山神，还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