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在场的文人士子无不震惊起身。

“《孟德新书》！”江临的兄长江万九瞳孔一缩。

“这《孟德新书》是什么？”

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的商人朝着旁边的人小声询问。

几人看向他的视线多了一份鄙夷，身体不由得拉开了一定距离，直到他快恼羞成怒才有人解释道：“《孟德新书》，顾名思义是由东汉末年的曹操曹孟德撰写成册，其中以兵法为主体，辅以治国之策的著作。关键是在其之后数百年都没有多少成体系的兵书诞生，而这《孟德新书》也在李唐之后彻底流失。”

“兵书？”

一直旁听的洪七挑了挑眉。

“呼……老先生你也想要？”平静下来的江临奇怪地看向他。

“不。”洪七摇头。

当今朝廷重文轻武，以至于被迫迁都，如今与金国开战又逢一败不得不议和。就算朝廷再轻视武人，如今之格局也需要再有能挑起大梁的将军，操练出一支强军来保卫家国。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江湖中人，兵书于他无用。

可洪七的家人曾被金人当作奴隶，对待金人的态度他或许没有王重阳那般身体力行去抗金，可心中的民族大义却无比坚决。这样宝贵的兵书对汉人有益，那么这样东西就不能落入无用之人的手中。

其他人倒是没想那么多，重文轻武的观念刻在了那些高官和士人的骨子里。

但，兵书并不意味着武人。

特别是魏武帝曹操在文学的建树并不比军略要差，加其中还有治国之策和流失多年的原因，说是一件无价之宝都毫不为过！

在明白了《孟德新书》的价值后，不少商人都明智地下定决心退出这场竞争。

这种东西不是他们能碰的。

可高官与文人士子间的骚动却是愈演愈烈，一个个语气势在必得。

“底价多少？”一位士人官员控制不住涵养，大声喊了起来。

“呵，一两而已。”

曲灵风微微一笑，报出了一个让人瞪大眼睛的价格。

一个老头更是气得身体发颤：“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堂堂《孟德新书》你竟然出一两的底价，你这是在羞辱先贤！”

“老先生别生气，听曲某慢慢道来。”

曲灵风悠闲地来回踱步，语气悠长：“《孟德新书》如今应该是已成孤本，今日拍卖的则是手抄本，但内容真假想必几位一看便知。若是曲某不卖，这《孟德新书》将永远不可再见天日，如此珍贵之物正是无价之宝。既是无价，若曲某再定个多高的价格反而显得庸俗，不如给个象征性的价格让诸位亲自来，若是诸位认为这《孟德新书》不值一提，几两几十两便可拿下我曲灵风便就以这个价格卖给几位。”

“还算像话。”那老头面色缓解了一些，重新坐下朗声道，“老朽家财不丰，一共只有八千两，这第一声便有老夫来，八千两！”

“那小辈也凑个热闹，一万五千两！”

“本官报两万两。”

“两万三千两。”

报价络绎不绝，一个个士人眼红脖子粗地喊起了价。

他们这些名门子弟也算是家族传承几代，钱财底蕴尽管不薄却也不见得比这些富豪来得更有钱，能调动的钱财更是差距巨大。

“啧，这曲老板可真黑。”

江临小声地评价道。

他的声音基本只有自己能听到，可偏偏他身边有个武功盖世的老乞丐，洪七愣了一下低声问道：“此言何意？”

“这《孟德新书》不是原本，历史价值便低了几分，他今天不说也会被发现，到时候若是高价购得的得主必定心生不满，事后泄露出去难免损害珍宝阁名誉。所以他必须把这件提前说清楚，可既然是手抄本，那愿意高价买的人就不多了。他出个一万两、两万两的底价，最多就比底价高出一些就会被人拍下，其他人到时只需寻得买主花钱请求抄录，想必买主也不会得罪所有人，有《孟德新书》的人一多向外扩散的速度就更快了。到时候那些人可以用更少的钱买到《孟德新书》，而买主也是完全不亏。”

“那这曲小子完全可以报个天价。”洪七有些不解。

“曲老板不敢那么做，要是那样珍宝阁就会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名声，口碑会飞快降低。”

江临两条小腿轻轻踢动，眼中透着一丝灵动的好奇：“现在他故意提出一个低价，一定会激怒那些老学究，然后再这么一番解释又有谁敢把价格喊低了。那样岂不是在说他们觉得《孟德新书》不配高价，传出去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天下读书人骂个狗血淋头。这个方法实在是黑，也不知道这曲老板是怎么想到的。”

被这一番说辞吓到的洪七不由得调侃道：“那你不也想到了吗？”

“不一样的。”江临摇摇头，语气平静，“我只是通过他的想法分析出来，并不意味着我站在他的角度也能想到这种方法营销。”

“……”

洪七无奈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有些酸酸的：“老叫花不是什么聪明人，可这小子有这么聪明的脑子却净想着赚钱。”

“我倒是觉得，这可能不是曲老板想出来的。”

“你小子什么意思？”

“他现在这么做明面是不会让珍宝阁名誉受损，可这些客人心中肯定会记恨他，又或者因为《孟德新书》原本的原因盯他和珍宝阁。赚这么一笔钱，隐患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孟德新书》的价格再怎么抬高也会有个度，对珍宝阁而言这点钱两个月的收益或者一次拍卖的全部收入就能抵，完全没必要冒着这么大风险。除非……”

“除非曲小子特别需要钱！”

这下要是洪七再听不懂就是真正的笨蛋了。

可听懂之后洪七却是感觉更加古怪不对劲，眼珠子一转：“难道是黄老邪缺钱了，可他住在桃花岛哪里缺钱。不对，这背后肯定有问题，这拍卖会结束后我得好好探查一番。”

“带我！”

江临冷不丁的话语让洪七一愣，然后昂起头拒绝：“不带，万一遇什么危险我怎么和你祖父交待。”

“洪老先生你脑子太笨，有我在能帮你好好分析分析，而且您堂堂北丐连保护一个小孩子的本事都没有了？”

“嘿，你现在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

“本来就是啊。

看着对方那挑衅的小眼神，明知这是激将法洪七苦恼了一下也还是一咬牙，恨声道：“行，但你小子最好保证你能帮到忙！”

这一老一小偷偷摸摸达成了约定的时候，报价也到了最后环节。

忽然，代表丞相韩侂胄前来的管家似乎得到了一位小厮的示意，本来已经财力薄弱的他猛地起身。

“韩相有令，《孟德新书》于国有益，无论多大代价都必须拿下，还望各位老板能在钱财帮衬一二，事后韩相定感激不尽！”

空气骤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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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写的单章的确有些冲动，不过作者不后悔，至少现在不后悔。预料之内的被禁了，除非删掉某一段内容，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