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阉党在天启皇帝驾崩之前,权势达到顶点。
而事实却是,天启皇帝驾崩之前,就开始将阉党人手调离,之后委任正值之臣以作牵制,这都是为了崇祯皇帝继位考虑。
这也是为什么阉党惶惶不可终日,提前备下怀孕宫女,意图做困兽之斗的缘故。
崇祯皇帝作为当事人,自然知晓这些。
“除此之外,天启皇帝驾崩,阉党覆灭,之后东林台。所以从次看来,东林也是有嫌疑的。”
“因为阉党压得他们苟延残喘,他们有动机拼死一搏。”
“而在事后,他们也得到了足够的好处。”
崇祯皇帝闻言双手紧握,虽然死的是天启皇帝,自己对那个皇兄也没什么敬意。甚至可以说,大明天下败坏至此,在他看来那是天启皇帝纵容魏忠贤的结果。
但是,这不代表他能接受有朝臣谋划弑君啊。
要知道,现在他也是皇帝。
那些朝臣可以谋划一次,难道不能谋划第二次?
是物伤其类还是兔死狐悲,只不过此刻崇祯皇帝对东林党的提防,却是达到了最高潮。
“此外,本着谁最受益,嫌疑最大来看,你这个皇位继承者,才是嫌疑最大的。”
“毕竟,谁都没想到,年仅二十二的天启皇帝会驾崩。”
“而若是天启皇帝不驾崩,他之前有不是没有过子嗣,难道不会再有了?”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你什么事?”
“所以说,你的嫌疑也不小!”
崇祯皇帝闻言急了:“皇嫂,你是知道的,朕怎么会有这个心思?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是污蔑!”
张皇后闻言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本宫知道不会是你。”
“一来,天启皇帝年岁太轻。古往今来,弑兄夺位的那有十几岁的,又有哪个是在二十岁出头被杀的?”
“二来,你在宫中也没人手,就是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
“那时候宫中全是魏忠贤的人,就算你继位之前,也不敢喝宫里的水,吃的还是周妹妹亲自烙的大饼。”
“本宫知道不是你。”
崇祯皇帝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皇嫂是他敬重之人,而且对他有扶立之功,他是在不想张皇后对他有所怀疑。更不要说,天启皇帝死后居然成了阴庭之主,若是听到此类传言,起了怀疑的心思,那自己岂不是身陷险境?
“可是,有些事情本宫相信不行,甚至将证据大大方方表明,昭告天下也不成。”
“在地方,在江南,朝廷的威信还不如读书人的一句话。”
“皇权不下县,对于乡间小民的控制力,自然比不乡绅。而那些乡绅,可都是读书人。”
“而江南的读书人,却大都数倍东林党笼络。”
“你敢想象,若是先帝死因的事情掀起来,自己活络个什么下场吗?”
“在江南,你必定会被东林一党描绘成弑兄夺位的乱臣贼子!”
“只因为东林若不这么做,他们自己就会覆灭。与其如此,不如将事情都推到你头。”
“不然的话,他们的政敌,周延儒也好,温体仁也好,他们是不会放过剿灭东林的大好时机的。”
“要知道,东林党可是喊出了:既非东林,则为奸邪的口号,他们的足底恶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么之后,就是朝廷和江南离心离德。”
“而与之同时,朝廷就会失去江南,这个朝廷财赋重地。”
“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有山陕乱民肆虐。”
“如果朝廷在失去了江南的税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时候,崇祯皇帝已经明白张皇后所说的话了。
不管是剿灭山陕乱民还是抵御建奴,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更不要说自己想要中兴大明,编练新军,更是要花大钱的。
而之后安顿山陕失地农民,赈济受灾百姓,更是要花钱粮。
如此一来,江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自己,是真的那东林党没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就是一阵气馁。
他是个执拗的性子,转到牛角尖之后,若不是自己想通,旁人是开解不了的。
张皇后见他停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就不再停留,转身回了寝宫。
崇祯皇帝却是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又该干什么?
不知不觉间,崇祯皇帝又一次走到了奉先殿。
这里已经成了他遇事不决的首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