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的担心是有原因的，也是很合理的，苏芸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只是自己还抱有侥幸心理，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事情总会往人们不愿意遇见的方向发展，事到如今，就算是苏芸想放弃也没有理由了，想想这些年自己和身边人位置付出的代价，苏芸没有说放弃的理由。

苏文文也知道，这才只是困难的起点，很多事，还只是开端，她同样没有想到钟离沭是这么警觉的一个人，早有察觉还能忍到最后，临危不乱，就算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田地，苏芸和苏文文没有一点点的胜算，苏文文现在的内心和苏芸是一样的，所以苏文文不打算在坐以待毙，她打算去一趟精神病院，去探探这个精神病患者的虚实。

苏文文在院长同意之后去到病房看钟离沭，因为还没有正式立案，所以现在钟离沭顶多就算是一个嫌疑人，警察没有限制他的权利，钟离沭昨早窗户前面，一言不发，傻傻的盯着窗外。

“他在看什么？”苏文文问医生。

“我不知道，他每天都这样，要么就是坐在那个位置发呆，要么就是站在花园的树前面发呆，再不然就是蹲在墙角看蚂蚁，没有过多的话，也不跟别人说话。”医生回答。

“那我现在，过去跟他说话安全吗？”苏文心里其实很清楚，钟离沭很有可能是在装病，可是苏文文不确定。

“没关系，他进来以后没有看见他有什么攻击性的行为，跟病友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医生说。

“好，谢谢医生！”

苏文文走到钟离沭前面，钟离沭满脸的胡渣，看上去憔悴、颓废，一点不像是以前那个杀伐果断，做事果敢的钟离沭，苏文文看着钟离沭看的方向，希望能知道他在看什么，可是她除了看见一眼望不到边的绿树就别无其他。

“你看见什么了？”钟离沭突然开口说话，吓苏文文一跳。

“就是没有什么啊！你在看什么？坐着看一天？”苏文文问道。

“你不会是好心来看我的的吧！你来干什么？”钟离沭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果然了，你没有病，为什么装病？”苏文文问道。

“你说为什么？你要是我，你是选择坐牢，还是在这里了此残生？”钟离沭反问。

“我要是你，就不会犯下种种不应该犯的错，要知道因果循环！”苏文文说道。

“因果循环！哈哈哈！”钟离沭开始大笑，那笑声有点让人汗毛直竖。“什么是因果循环？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犯错，哪有那么多的因果循环，那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呢？就不怕因果循环了吗？”

“钟离沭，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苏文文有些气愤。

“我做错了什么？我错在当初没有赶尽杀绝，我错在没有果断的了解苏芸，我错在。”钟离沭看着苏文文，“我错在当初没有抓紧你姐姐的手。”

苏文文惊了，苏文文不知道钟离沭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看钟离沭的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试探，他有了十足的把握，苏文文突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你知道我是谁了？”苏文文反问。

“知道，早就知道了，在知道苏芸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说知道这件事？要是知道，你怎么可能任由一个陌生人利用你女儿的身份就这样活下去，要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不但知道整件事，你好策划着整件事，你还在推动整件事，换句话说，你的目的更像是借刀杀人，只可惜，苏芸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钟离沭也有预估错误的时候。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苏芸突然出现在身后。

“芸芸？”苏文文表现的很吃惊，因为她没有想到苏芸还会愿意来单独见钟离沭。

“不知道你自己被人当了棋子，不知道你被人当枪使唤。”钟离沭一脸的得意。

“是吗？你是说你吗？钟离沭，我跟我妈，哦不，苏总，她才不会像你一样，什么事我都知道，我们没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我们达成一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苏芸的样子很坚定。

“不可能，你怎么会甘愿再一次被人利用，你一定是骗我的。”钟离沭不相信自己失算。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也没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苏芸笑着说。

“呵呵！没想到，我会在在你们手里，不过现在，你们应该也没有办法吧？你们没有人证，手里的证据告不了我，又怎么样呢？”钟离沭洋洋得意的样子，“苏文文，你知道吗？对于金玲我没有任何的愧疚心里，可是我对你姐姐有，你家不是我造成那样的，不论你信不信！”

“花言巧语！”苏文文不置可否。

“我没有花言巧语，你姐姐一直说是我骗了她，可我对她的感情是真的，只不过你父母一直阻拦我们在一起，我才迫不得已使诈骗了他们的财产，可是，说到底你姐姐是要嫁给我的，我想着都是一家人，我只是不想被他们瞧不起，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出意外，我也没有想到跟你姐姐解释会演变成吵架，最后导致你姐姐坠楼。”

“你说什么？我姐姐死的当天，你在？”苏文文一直以为自己的姐姐是跳楼自杀，因为家里找到了类似遗书的东西，所以苏文文对此是坚信不疑。

“你不知道？”钟离沭一脸的惊讶。

“你再说一遍，那天你在场？你们吵架了？是你推她下楼的？”苏文文的情绪变得很激动。

“妈，你冷静点！”苏芸拦着苏文文，“事情到底是什么样还重要么？无论是他推下去的，还是你姐姐自己跳下去的，这罪魁祸首不都是这个人渣吗？你现在跟他叫这个真还有什么意义？”

“说的对！”苏文文尝试冷静下来，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去计较是不是他推得依然没有任何的意义，无论如何让自己姐姐的死钟离沭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就算是姐姐是自杀，那钟离沭也是在背后推了她一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