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蜀军的注视下,
尔姜率族人后撤五里下寨,
年幼的小将姜维过来道,
“大统领,蜀军新胜,夜晚必然不防备,可以命勇士去偷袭,必然得手。”
尔姜大怒,
以目视姜维,
“狡猾的汉人!我们羌人最重信义,今日刘禅光明磊落待我,我又怎么可以用蛇蝎手段来对他!”
姜维叹息,
“你们羌人性子过直,不懂变通,这是你们战胜刘禅的唯一办法……”
尔姜怒道,
“我们羌人光明磊落,不似你们汉人这样狡猾,我尔姜绝不做这样的事情!”
姜维叹息不已,
入夜悄悄离去。
夜晚王平向刘禅进言道,
“今我军大胜,恐羌人趁夜袭我军寨,不得不防!”
刘禅笑道,
“不妨事,孤白日看那尔姜,是一条好汉,又最朴直,必不会做这等事!”
遂命众军好好休息,以待来日再战。
第二日,
尔姜听闻姜维离去,
也不以为意,
抖擞精神准备今日大战。
两军又在夔龙涧摆开阵势,
尔姜站前道,
“刘禅,你就像骏马一样的直爽,是一条好汉,今日我们再来好好比一场!”
刘禅笑道,
“尔姜,今日我们比什么?”
尔姜手持大刀舞个刀花,
“今日我们两军好好大杀一场,输了的任凭处置!”
刘禅摇头,
“这个不好!”
尔姜道,
“哪里不好?”
刘禅负手站立,
“我们汉军佩服你们羌人直爽,都是好汉,不忍相害性命,倒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
尔姜道,
“不管你说什么,我们也要比试一场分个输赢!”
刘禅道,
“这次比试你要是输了话,是不是就听凭我处置?”
尔姜道,
“不错,山神在,我们羌人说话就像这太阳,永远照耀大地。如果你要是输了呢?”
刘禅道,
“阴平就完全让给你们,汉人从此不再踏入一步!”
尔姜道,
“好,我信你!那我们开始吧!”
刘禅摆手,
“我是为止息干戈而来,不是为了杀人而来。今日我汉人杀羌人,来日你羌人复又杀我汉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尔姜听了低头深思,
神色颇为意动,
“刘禅,按你的说法,我们两家就此罢兵么?”
刘禅摇头,
“也不是,这样停战,恐怕你们心中也不服气。我们比试一些不伤人命的法子。”
尔姜道,
“那要比试一些什么?”
刘禅道,
“素闻你们羌人善射,终日以狩猎为生,今日我们就比射箭如何?”
尔姜心想,
比力气武艺是比不过他的,
但是射箭他是这群山中头名的射手,
若比射箭断然不会输。
“好,我们就比射箭!你要怎么比试?”
刘禅将双锤立于五十步外,
“锤柄皆有一环,若能射的进去者为胜者,如何?”
尔姜一言不发,
持弓瞄准,
眇一目,
呼吸平稳之极,
噌!
箭矢飞出,
似闪电,
待众人看清,
箭头已中锤柄小环。
羌人们皆纷纷喝彩。
尔姜得意的看看刘禅,
意思说该你了!
刘禅点点头,
“嗯,箭法果然高明!将我弓来!”
早有军士递来铁胎弓,
此弓乃是黄忠所赠,
非是力大之人不能挽开。
刘禅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
搭弦弯弓,
轻描淡写的瞄准锤柄小环,
略一松手,
众人还未看清,
弓箭已射出。
噌,咣!
亮银锤直直倒在地。
众人再看,
原来刘禅之箭力大,
不仅射中锤环,
其势不减,
将亮银锤直接顶翻在地。
汉军一起大声喝彩。
尔姜心里佩服,
嘴却说道,
“我们一样射中小环,不分胜负!”
刘禅点头,
“是的,不分胜负,我们再来比过!”
心道,辛亏我提前兑换了李广箭术,
不然还真要失手。
仰头看见有一行大雁飞来,
遥指大雁道,
“以此大雁为目标,再来比过!”
尔姜道,
“好!就来射雁!”
射雁不比射锤柄小环,
那是会动的活物,
且又在高空,
射箭难度大了百倍不止。
尔姜道,
“这次你先来!”
刘禅摇头,
“还是你先来吧!”
尔姜也不客气,
将弓拉成满月,
瞄准尾雁,
一箭射出,
只听一声雁鸣,
最末的尾雁胸腹中箭,
直直跌落下来。
羌人又是一阵喝彩。
刘禅也点头,
他知道尔姜故意射尾雁,
一则尾雁老迈,对雁群伤害不大,
二则若射中头雁,雁群必定四散飞逃,
增加了他的射箭难度。
想到这里,
刘禅更加喜欢这个性情直爽的头领,
不愿伤他性命。
尔姜目视刘禅,
刘禅笑道,
“尔等仔细瞧好了!”
说罢手挽雕弓,
后跨一步,
身体后仰,
用力将弓拉成满月,
瞅准机会,
一箭如流星疾驰而去,
众人都看,
只见此箭恰到好处,
趁两雁交错之际,
洞穿前雁胸腹,
再中后雁脖颈,
两雁一起落下。
汉羌两军先是雅雀无声,
随即轰然叫好,
羌人最敬英雄,
见刘禅如此神箭,
俱纷纷心服口服。
尔姜将弓扔在地,
半跪于刘禅面前,
“你的,好箭法!是个好汉!尔姜认输了,愿意死在你的手!”
刘禅将他扶起,
“我从不愿乱杀人,更加不杀好汉!尔姜,你的心胸像这群山一样雄壮,我愿意与你结为兄弟,汉羌永远盟好!”
尔姜惊讶道,
“你们不是反贼么?不仅要反中原皇帝,还要来抢我们的牛羊、我们的姑娘,为何要与我们盟好?”
刘禅仰天大笑,
“你被狡猾的汉人欺骗了。我父亲乃是正统的汉室皇帝,那魏国曹丕才是篡汉的反贼,他杀了我们原先的皇帝,用百万之众来攻打我们。”
尔姜道,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刘禅回头,
“曹魏篡汉,挟中原百万之众犯我疆界,该当如何?”
众军大声答道,
“披坚执锐,与曹魏决一死战!”
刘禅看着尔姜道,
“我的将士们说他们将拿起刀枪,战斗到最后一刻!”
尔姜慨然道,
“好男儿活在世,遇到的苦难总是一样。山神在,汉人的英雄刘禅,我愿与你用鲜血盟誓,从此就像母羊生下的两头小羊一样!”
说罢,他用刀刺破手臂,
刘禅接过刀也刺破手臂,
两人歃血为盟,
在这山林之间拜了八拜,
结为异性兄弟。
汉人羌人皆纷纷鼓噪喝彩,
手中兵器砰砰作响。
两下合兵一处,
于山林间取下酒囊痛饮一番。
羌人善酿青稞酒,
入口辛辣,
刘禅连饮数袋,
尔姜大为高兴,
“兄弟武艺是英雄,喝酒也是英雄!”
两军正庆贺间,
探马来报,
叁狼羌部族进犯沓中,
驰书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