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看到众人面前义气风发的杜可法,不阴不阳地笑着,用不阴不阳的鸭公嗓道:“杜大人好雅性。”
杜可法看到王德,心里猜测到肯定是为党仁弘而来,微笑着迎前去,“什么风将王内侍吹到大理寺来?”
“陛下的怒风,杜大人违抗了太子殿下的传旨,陛下令我来带党仁弘进宫。”
果真是为了党仁弘。其实在开运门遇到李承乾时,杜可法已经知道是李世民召见党仁弘。
他不可能拦着不让李世民见党仁弘。
“内侍可带有圣旨?”
“怎么?杜大人认为我是欺骗你?”
杜可法笑道:“怎么会?但是我之前说过,没有圣旨,谁也带不走党仁弘。”
王德不想自讨没趣,也不想跟杜可法太过亲近,从长袖中拿出圣旨,展开来宣读旨意。
读旨毕,王德看着杜可法:“杜大人现在可能放出党仁弘?”
“当然。来人,去狱中提出党仁弘来,我亲自护送他前往皇宫。”
“你……”王德被杜可法的话气到。怎么,杜可法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半路放走党仁弘?
“内待不必多疑,党仁弘是我大理寺的犯人,理应由大理寺送入皇宫,再带回大理寺。”杜可法笑着解释。
话是这么说,但送个犯人,也不必三品重臣大理寺卿亲自护送啊。
有捕快迅速将党仁弘提出,王德看着党仁弘手脚下的铁镣,斜眼杜可法,“杜大人,把锁缭解开。”
“不急,不争,党仁弘很凶残。今天在城外敢率骑兵袭击我们,解开镣锁他可能会偷袭。”
党仁弘怒视着杜可法,心中狂骂。我凶残?我若凶残还会被你抓住?
杜可法看到党仁弘敌视的目光,立刻指着对王德道:“你瞧他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王德深吸口气,不再多言。李世民让他带党仁弘进宫,并没说怎么带,带着镣锁就带着镣锁吧。
于是,杜可法押着党仁弘,在玄甲卫的护送下奔入皇宫。
紫宸殿中,李世民正在闭目养神,王德轻轻走进,低声回禀道:“陛下,党仁弘已经带到。”
“带他进来。”
王德出去,带着党仁弘进来。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看。
杜可法拱手道:“启禀陛下,犯人党仁弘押到。”
杜可法说完这话之后,转身离开了紫宸殿。
殿中只剩下李世民和党仁弘两人。
李世民盯着党仁弘久久不语。
党仁弘猛地跪在地下,一下下地重重地磕头。
“好了,起来吧。”
党仁弘站起来,额角流出血迹,“陛下,臣知错。”
“知错?你贪污二十万两之事确实属实?”
“臣有负陛下所托。”党仁弘果断认罪。他在来长安的路已经考虑清楚,自己贪污之事隐瞒不了,只有坦白罪行,利用昔日的功劳和君臣旧情才能躲过此劫。
李世民知道党仁弘喜欢贪图小利,早就觉得贪污罪行属实,但听到党仁弘亲口承认,还是很失望。
他盯着党仁弘一会,语气锐利的问道:“二十万两,你贪这么多钱有何用?”
党仁弘噗通地再次跪地,“陛下,臣的俸禄太少,不够用,才利益熏心,犯下重错。”
“俸禄太少?”李世民被气笑了,“你一个都督,大唐给你的俸禄还不够你用?那大唐其他的官员和百姓不都得饿死?”
党仁弘磕着头道:“陛下请听臣一言。自高祖起兵之际,臣率家乡年壮投靠大唐,征战十几年,期间死伤了无数的兄弟,留下无数的孤儿寡母。他们无依无靠,臣有责任养活他们。”
李世民被党仁弘的一番话说动心思,长叹口气:“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陛下自登基以来,大唐内忧外患不断,臣不想为这点小事让陛下操心。臣自知有错,情愿受罚。只求臣死后,陛下厚待臣的妻妾幼子。”
党仁弘一提到幼子,李世民眼前仿佛看到当初在军前,党仁弘抱着伤痕累累已经死去的次子,在他面前痛哭不止的往事。
他伤感着摔坐下去,轻声道:“你且放心,朕一定保住你的性命。你下去吧。”
党仁弘泪流满面,“谢陛下厚恩,是臣对不起陛下。”
殿门外,王德离杜可法远远的,好像杜可法是个瘟疫传染源一般。
杜可法武艺大近之后,听力也有所提升,隐隐约约听到殿里的谈话。
他嘴角微微勾起,脸露出不屑和嘲讽。
狗屁的照顾孤儿寡母,杜可法一点都不相信。这完全是利用李世民的怀旧心和同情心逃避惩罚而已。
但是,党仁弘这招成功了。
正想着,殿门被推开,党仁弘抹着眼泪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走出来。
我去,大唐影帝啊。
杜可法冷笑道:“戏演得不错,泪水流得够真实。”
党仁弘脸色明显一僵,并未说话,继续擦着眼睛,越擦泪水越多,眼睛越红。
杜可法也没再嘲讽党仁弘,拉着铁镣将他押回大理寺,然后和大理寺捕快们去西市饱餐一顿。
一起打过场群架,又在一起吃饭喝酒,捕快们对身份高贵的杜可法热情起来,不断向他敬酒。
热闹了一番,杜可法先行结过帐,令捕快们继续吃喝,自己先行离开回府。
明天寅时还要朝,不得不早点睡觉。
次日清晨,杜可法跟杜如晦坐在同一马车中,缓缓向皇宫而去。
“三弟,你昨天战胜了侯君集?”杜如晦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一夜。
见杜可法点头承认,他好奇问道:“你的武艺从何学来?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不能说是完成系统任务得到的。杜可法早就想好说辞:“之前偶尔找到本枪谱,就每日练习,以前没跟人打斗过,昨天首次与党仁弘、侯君集战斗,没想到他们这般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