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眉峰呈剑型往上扬，黑色的双眸如老鹰般锐利。

她怎么在这里。

“戚沉，怎么了？”是宁太奶奶在问他。

“没事。”他身材高大，挡住里面人的视野。

看起来很有事的顾楠曦低着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已经流血了，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还在用力咬，碎发挡住了她的脸。

“我去倒杯水。”宁戚沉带上门，也带上她。

手上滴到水，有些滚烫……

把她带到偏厅，打开灯。

顾楠曦没理他，窝坐在旋转椅，把头埋在膝盖里。

“手给我。”从冰箱里翻出药水和棉签。

没人回答。

宁戚沉也不浪费时间，抓着顾楠曦的手给她擦药水。

以前听说过，她弹琴特别好，各种乐器都会，手自然是保养得特别好，摸起来像羊脂般细腻。

顾楠曦好几次想抽回来，都被他摁住了。

楠曦怒了。

“我以为你是石头做的，不会流眼泪。”男人讽刺道。

“谁哭了！”她狠揉一把眼睛，里面确实没有眼泪。

又要跟他闹小孩子脾气。

宁戚沉是真的不喜欢她闹脾气，说得严重点，他有心理阴影。

顾楠曦比他小整整八岁。

初中的时候，他去顾倾城家帮着辅导课文，小学生的顾楠曦在楼下看喜洋洋。

一个暑假他都会哼动画片里面的歌。

有时候家里人不给她看，她就又哭又闹，烦的他晚上做梦都是她的哭声。

顾楠曦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不知觉的中成了别人的噩梦。

宁戚沉松开她，“这次放过你，下不为例。”

“神经病！”她完全不能理解宁戚沉的性格为什么会有女朋友！他就该孤独终老。

她快难过死了，连句像样的安慰都没有。

一想到以后的人生要和这种人为伍，她更想哭了。

宁戚沉不会哄人是真的。和顾倾城一起八年也没哄过。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小脸憋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喝热水吗？”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这个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可是她真的好渴……

她憋红的小脸从四十五度角转回来，微颔首。

“……”这么好哄。

顾楠曦和宁戚沉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面对面喝水，画面和谐悠远。

等她情绪平复了，宁戚沉开口：“你去二楼睡，哪间都可以。”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你爸……”注意到她的脸色沉了下去，宁戚沉没往下说：“衣服在二楼，我让人帮你拿。”

“你为什么不帮我拿。”她心情不好，就是想找茬。

宁戚沉大发慈悲没追究，还勉为其难的回答她。

“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

顾楠曦当然知道他口中要处理的事情是指什么。

“我也去。”说完，像是怕自己会后悔一样跑过去。

她打开那扇门，把所有人都逼到悬崖边。

“楠曦。”顾长生得偿所愿的笑容在看到她后改为讶异，羞愧。

“爸，你只有两个选择。我们一起离开，以后我还是你的女儿，我会好好孝顺你们。”挺直背脊，包罗星辰的眼睛透着幽幽光芒，“或者，你把我留在宁家，我和你们断绝父母关系。”

二十岁的人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何况是十八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