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曦低着头，已经做好被训的准备。

“太奶奶，这是楠曦的检查报告。”宁戚沉冷着一张脸，“她根本没有怀孕，您为什么说谎。”

没有怀孕！

楠曦心下百感交集，最为直接的反应是这场婚姻失去了意义。

宁太奶奶坐如松，毫无愧意，“你们还年轻，孩子总归会有的。”

“宁戚沉的人生又不是为了生孩子存在的。”顾楠曦最看不惯自以为是的大人，多吃几口饭了不起吗！凭什么操控别人的人生。

宁戚沉看到她小小的身影挡在自己前面，帮他说话。

目光被她吸引。

宁太奶奶：“女娃，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从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那我该去哪里！你说出来，我站那儿打电话给你。”顾楠曦吃软不吃硬。

“戚沉，你就任由她胡闹！”太奶奶手中的拐杖捶地，气息不顺。

楠曦还真不确定宁戚沉会帮她，偷偷瞄身边的人。

手插口袋，看起来并不会阻挠她。

顿时，顾楠曦的底气又足了。可惜还不等她再表现一番。

宁太奶奶捂着心口倒下了。

幸好宁戚沉眼明手快将她扶住。

“去拿药！”

整个宁家乱成一团，顾楠曦不知所措，她怎么忘了宁老太太已经八十八岁了。

郑云、宁戚沉都跟着去医院了。

宁戚沉临走前对楠曦说，“别自责。”

怎么可能不自责。

楠曦根本睡不着，坐在客厅等了很久。

凌晨一点听到开门声，她慌张的跑过去，宁戚沉很意外她还没睡。

“太奶奶没事吧。”

“还好。明天带你去看她。”

“……她不会想看到我。”顾楠曦提着心也能放下了。

一放松肚子就饿，发出叫声。

她低着头，脸红了。

“没吃晚饭？”

顾楠曦点头。哪有心情吃饭，怕都要怕死了。

“换身衣服，我们去外面吃。”

“不用麻烦了。”她是戴罪之身。

男人站在远处。“我也没吃。”

顾楠曦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他，“那就没办法，我陪你吧。”

她上去换了身灰色的卫衣，下来的时候看到宁戚沉靠在车子边上抽烟。

和她在学校看到耍帅的男生不一样，他的神情深沉忧郁，拿烟的动作不做作，自然帅气。

即使烟雾缭绕下，他的脸很不真切，只有一个轮廓。

也很致命。

男人发现她，掐灭烟丢进垃圾桶里。

顾楠曦坐上车，还能闻到淡淡的尼古丁味。

“你想吃什么？”男人问。

“只要是肉都可以。”

他们去了旋转餐厅，天色已晚，店里只有他们两个。

两个人胃口都不好，没吃几个菜就放下筷子。

“你的腿怎么样？”

“王婶帮我推拿过，已经不疼了。”

结账后，他们又在地下车库停了很久。

“不走吗？”楠曦忍不住问。宁戚沉耐心太好了，她比不过。

男人打开车里的抽屉，递给她一份合同。

“这是我的签约方式，合同一式两份并签字。”

顾楠曦早想到了，她既没有孩子，还把宁太奶奶气病了。

他们的婚姻本就该结束。

但是，应该让她提啊！她更想离婚好吗！

男人靠在椅子上，目视前方。

“我记得你想要房子，还有其他的可以补充在后面。”

真大方，离婚还送房子！果然宁家很豪。

顾楠曦翻开手中的合同。

“婚姻守则。”为什么时婚姻守则，她看了两条，十点门禁，不许和别人的男人交往过密。

扬起手中的合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准备跟我离婚吗？”

他目光坚定。“不离。”

顾楠曦半天没说话。

“为什么不离婚呢，你又不爱我。”

“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结婚。”

“……我们也没有孩子。”

在昏暗的地下车库，男人黑曜石般的眼睛发出幽光，“楠曦，我们生一个。”

顾楠曦脑袋嗡得一声炸开了。

“神经病！”她丢下合同，打开车门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