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当场就懵了。

隔着数十步的距离，他都能清晰感觉到，那半透明刀气中所蕴含的可怕锋芒！

似可灭绝一切生机！

这根本不是人应该拥有的力量！

但他不愧为一代名将，电光石火间眼见刀气袭身，依然凭借本能大吼一声，全身劲力尽数贯入右手长枪之中。

唰的暴刺而出！

这是他的最强一枪，在这个时代，堪称一流武将的武力！

若在以往，他有信心将任何敌寇的心脏戳穿，然而此刻——

却如螳臂当车！

“铛！！！”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他手中长枪几乎在瞬息之间崩断，胯下骏马也被当场斩成两截！

而他本人，竟被刀气推动着身躯，如风筝般倒飞而出，硬生生砸入后方军阵之中！

“砰砰砰砰砰——”

一排排盾墙被砸成粉碎，连带几十个士卒惨叫乱飞，伴随着一阵烟尘轰鸣，地面竟被砸出一个硕大的土坑来！

噗！！

张郃躺在土坑之中，全身衣甲碎裂、口中鲜血狂喷，顷刻间染红全身衣甲，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整个人竟似乎进气多出气少了！

“将军？！！”

悲鸣之声绵延如浪。

一双双眼睛看着张郃，震惊、骇然、惊恐、不可置信等等交织，想要前去查探，双腿却重于千钧，怎么也迈不开步伐来。

不只是张郃麾下的一千人，四周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汉军，无不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这是……神力吗？”

“张将军武艺高强，乃是我冀州一等一的存在，便是潘凤将军，也对其忌惮不已，怎么会……”

“被一刀……”

“马匹被瞬间斩成两截，连大地都裂开了……”

“我等之前，就是要去剿灭此人统帅的贼寇？就是要去与那群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怪物厮杀？！”

“苍天在，冀州究竟出了个怎样的怪物大军啊！！”

所有人的内心都在哀嚎。

这超出认知的一幕，不仅仅让他们肝胆皆颤，更让原本就已经崩溃的战意，彻彻底底的消失无踪。

自己只是凡人，岂可与妖魔相争？！

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叮！

来自张郃的恐惧 33！

叮！

来自费萌（汉军士卒）的恐惧 47 55 63 72……！

叮！

来自甄牛（甄家私兵）的敬畏 55 66 77……！

叮！

来自周仓（众天兵）的膜拜 3 3 3 3……！

战场厮杀，在这一刻陷入了停滞。

而方牧所收获的信仰点，如狂风暴雨般增加着。

众目睽睽之下，他宛如凌空虚度般，缓缓“飞”向张郃所在的巨坑。

“咳咳咳咳……”

张郃已然处于半昏迷状态，受到重创的身体，本能的颤抖咳血着。

若无意外，要不了多久，一代名将就要陨落于此！

“张郃，将入我麾下！”

方牧居高临下，目光环扫下方两曲士卒：“尔等此刻若降，依然可在其账下效命，为我前驱！”

声音平淡，却威震八方。

这一千多汉军，能在这样的溃败之中，依然跟随张郃出战，尽皆冀州悍勇之卒，显然都是张郃所统帅的本部精锐。

比起其他溃逃的汉军。

方牧只对这些人，起了招降之心。

然而他的话，虽然让人心神颤颤，却依然忍不住有些疑惑。

“张郃将军重伤垂死，眼看药石难治，如何入将……军麾下？”

“更何况，张将军宁死冲锋，怎可能投降？”

微不可闻的窃窃私语，依然传入方牧耳中。

他冷冽一笑。

“入我眼中的那一刻起，是生是死，是战是降，就已经由不得他。”

毫不掩饰的霸道狂言，激荡天地。

与此同时，他散去逍遥御风的无轻功，身形缓缓落地，右掌探出，印在张郃胸前——

只见一道道半透明的气浪滚滚涌入张郃体内，不过须臾，原本浑身浴血、身到处都是刀痕的张郃，竟渐渐伤口结痂，而他惨白如纸的脸，也渐渐泛起了一丝红润！

呼吸，更是缓缓趋于稳定！

“天啊……”

所有汉军都疯了，他们完全理解不了道家至高绝学的神妙，却被方牧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再一次震惊到无以复加！

而这一瞬间，有聪明的汉军士卒，也已经明白了方牧的用意。

他想招降张郃，却与世间所有的诸侯都不一样。

根本不跟张郃探讨什么天下大义、黎民苍生，而就是简单粗暴的用雷霆狂刀，将张郃斩入尘埃，再以无真气，将其从濒死的状态中拉扯回来……

明明白白的告诉张郃乃至所有人！

我要你死，你不得生！

但我要你生，你便想死也死不了！

雷霆雨露，尽在我一念之间，是战是降，也皆由我掌控！

尔等……唯臣服而已！！

“此人莫非神佛在世？否则怎可能掌握这种，根本不是人该有的力量？！”

这一次，无需周仓、裴元绍等人开口。

所有看见这一幕的汉军士卒，内心之中，支撑着他们效忠大汉的最后一缕信念，悄然崩塌。

“原来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意识到这一点，两曲精锐士卒的目光，在方牧和张郃身来回移动，一张张惨白而绝望的脸，恐惧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敬畏。

如对神明般的敬畏。

“噗通”一声。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很快的，巨坑四周一千多士卒，便尽数跪倒在地。

“我等——愿降！！！”

稀稀拉拉却绵延不绝的声音，标志着这场方牧与韩馥的初次交锋，彻底结束。

方牧提起鸣鸿刀，身形一跃，掠向战场外围的最后一曲汉军骑兵。

此时，他的信仰点，加兑换逍遥御风的那部分，已然狂飙到了恐怖的……

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