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喉骨碎裂的声音,在州牧府中显得格外清脆。
所有人都疯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无限放缓,以至于他们可以清晰的看见,韩馥咽喉的皮肤一点点破裂,夹杂着碎骨的鲜血,从中狂飙而出。
他的双眸瞳孔陡然凸出,眼白翻滚、血丝快速凝聚,脸青筋毕露,看去凄惨而又狰狞。
宛如一只濒死的野兽,竭尽全力的抵抗着死亡。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想要捂住喉咙,似乎这样就能止住鲜血,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根本抵挡不了……生命的疯狂流逝!
绝望和恐惧,一点点的浮现在他眼中。
“砰”的一声。
身体就这样仰面倒地,猛烈的抽bm搐之后,渐渐不动了——
堂堂冀州牧,竟连最后一丝遗言都没有发出!
就这样魂归黄泉!
死的憋屈而又莫名其妙!
静。
死一般的寂静席卷整个大殿。
沮授握着州牧佩剑的手,抑制不住的哆嗦起来,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
其他辛评、荀谌、耿武、关纯等人,也是如坠梦中。
眼睁睁看着韩馥在自己面前被杀,对于他们心神造成的冲击,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主公!”
击杀韩馥的百鸟天兵,像提着死狗一样,提着韩馥的尸体,越过沮授走到方牧面前:“小人幸不辱命,韩馥尸首在此!”
听到声音,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
沮授霍然转身,死死盯着刺客口中的主公——一张年轻的有些过分的脸,没有丝毫表情,却似有无尽威严荡漾!
“你叫什么名字?”
方牧微微颔首,看都没看韩馥的尸体一眼:“我隐约记得,你与我和方云,都是同乡。”
“是!”
那名百鸟天兵见方牧竟对自己有印象,顿时激动难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某也姓方,家中排行老七,大家都叫我方老七!”
“你胆大心细,今日攻克邺城,当居首功!”
正如殿中众人看到的那样。
易容成张郃,带着四十九个同样易容了的百鸟天兵,混入邺城之中,并在半夜暴起发难,打开城门,迎接城外三百血战天兵的……正是方老七!
这是百鸟天兵建立后,第一次执行任务。
因为休整时间太短,他们的易容术都不够熟练,唯有方老七胆大心细,主动提出易容成张郃,并以血污掩饰面容。
一路按照计划执行下来,竟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更是在方牧入城之后,再次易容成城门守将,来到州牧府中……拖延了韩馥反应的时间!
首功之言,并非虚妄!
方牧向来有功必赏。
“从今日起,你就叫方正。”
他抬起脚布,一步步朝着韩馥的位子走去:“待方云回归,你便做他的副将,共同执掌百鸟天兵。”
方老七,哦不,方正狂喜战栗。
“诺!!”
众目睽睽之下,他如同一个最卑微的仆人般,双膝跪地,跟随着方牧的步伐,而调整跪拜的方向:
“方正愿为主公赴汤蹈火,马革裹尸!!”
如此卑躬屈膝的谄媚之举,让州牧府众人看的一脸懵逼。
他们怎么也没有办法,将那个欺瞒自己许久、并强势击杀州牧的强大刺客,与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该是多大的威望,才能让这等强人,心甘情愿如做一条狗?!
他的主公……
“到底是什么人?!”
眼看方牧越走越近,沮授下意识想要出剑,刺穿这个反贼的心口,然而身体的本能却告诉他,这毫无意义。
终于,方牧越过他。
沮授手腕青筋毕露,手中长剑却似重于千钧,无论如何也刺不出去。
方牧径直来到韩馥的位子。
跟着他进来的一名血战天兵,连忙快速走进,将被韩馥踢翻的木案,摆回原位。
叮!
来自沮授的恐惧 10!
叮!
来自辛评的恐惧 45!
叮!
来自荀谌的恐惧 30!
叮!
来自耿武的恐惧 40!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声中,方云缓缓落座。
“韩馥已死。”
他抬起头来,目光在沮授、辛评、荀谌、耿武、关纯等人身一一掠过:“诸位既然在此,便直接参加我军的庆功宴吧。”
他的表情、神态、语气,仿佛已经是冀州之主一般。
沮授再也忍之不住。
“放肆!”
他暴喝一声,也不知道是惊吓方牧,还是给自己壮胆:“韩文节乃是朝廷册封的冀州牧……”
话到一半,他竟说不下去了!
所谓的杀韩馥如同造反、朝廷必然举大军镇压之类的话,在此刻说出,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方牧是个反贼,已然板钉钉。
他攻下了邺城,也已是既成事实。
大势已去矣!
“这位方……将军!”
如此想着,沮授竟忽然收起州牧佩剑,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位子,目视方牧、眼中神光湛湛:“可否让我等死个瞑目,你区区三百兵马,究竟是如何攻下邺城的?!”
方牧一眼就看出。
这位冀州别驾,竟已存了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