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渭北山区。
在与渭河平原接壤的一座山,王二的义军根据地就建立在这里。
十七世纪开始的**处于小冰河时期,万历后期至天启年间**气候显著变冷,北方风沙堆积日甚,旱灾逐年增多,农业收成锐降。
陕西长期以来是全国社会矛盾的焦点,明朝藩王对农民横征暴敛,生活比其地区更为困苦,阶级矛盾尖锐。这一地区又是几个民族杂居地区,是激烈的民族争场所,各族人民与明朝统治者矛盾很深。
因此,陕西地区成为最早酝酿和爆发农民战争的地区。
七月,陕西饥荒更加严重,加之疫病流行,百姓死毙愈多,“草木尽,人相食”,农民“皮骨已尽,救死不瞻”。
朝廷自顾不暇,所以,白水县王二率领数百饥民举起了义旗,首先就攻占了白水,开仓放粮。
到了九月,义军已经先后攻占韩城、蒲城、宜君、洛川、白水等地,与官军周旋。
而义军的队伍已经扩大到三千多人。
为了避免被官兵围剿,义军采取游击作战,并把根据地建在了山区。
此时,义军老大王二正与一群兄弟在寨子里议事。
旋及,有手下来报,山下有官军数十骑,未带武器,举着白旗,要与王二见面,说是朝廷派官安抚来了。
于是,王二带着一众小弟,下到山下,看个究竟。
只见离寨门数百米远的空旷原野,一众官兵正骑马立在那里。
确定没有伏兵之后,王二也带着数十人出了寨门,逶迤而来。
双方距离三十米左右,王二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骑兵奔出,大声叫道:“我们首领王二在此,你们要做什么?”
马对方有人叫道:“烦请王二首领前叙话!”
于是,王二带着自己的兄弟种光道一起前。
那官军中也有几人骑马出了队列。
双方相距十米停了下来。
王二这下看清了,对方为首的是一个肚子滚圆的中年官员,颇有官威。
“我就是王二!”王二叫道。
那官员说道:“本官郭允厚,原是户部尚书,皇命我为钦差大臣,兼陕西巡抚,特来陕西救灾赈民,安抚尔等!”
王二和种光道都吃了一惊。
之前也有官员来招安,不过都是七八品的小官,没想到这一次,户部尚书直接来了,这可是正二品的官啊!
就算户部尚书来了,也不必亲自骑马来到这里吧,随便派个当地官员就行了,结果,他自己来了。
这足以说明朝廷这次招安有点诚意。
当然,诚意够不够,还要看具体的好处。
说实话,但凡农民能活下去,也不会来谋反,实在是逼得没有办法了,才揭竿而起。
实际,郭允厚也不想亲自来,他自己坐镇西安就行了,要知道西安距离这里,也有数百里路啊!
从京城来到陕西,路途就够遥远,然后,又跑到渭北这个地方,那对于养尊处优的郭允厚来说,着实是折磨。
这一路奔波下来,直接瘦了十来斤。
但是,他怕派去的人出了差错,那自己恐怕就要倒霉了。
这次可不能应付了事,若办好,天子不会饶了他。
所以,辛苦一下总比掉了脑袋强。
“原来是郭大人,那朝廷要如何对付我们呢?”王二说道。
“这次陕西救灾不利,本官到了之后,已经按皇的旨意,将陕西巡抚撤职查办,押往京城了,这是其一。
其二,皇已经下旨,免除陕西三年赋税,现在陕西境内各县城已经开始张贴告示,你们恐怕还不知道。”
王二的确不知道,因为消息没有传得这么快。
“其三,朝廷将保证每个灾民一年的粮食,不会少于二石,粮食已经在筹办当中,一部分正在运来的路。你们只要回到家中,去官府登记,就会按月领到粮食。”
王二和种光道对视了一眼,王二说道为:“那一年以后呢,我们吃什么,我们土地都没有。没有土地,免税有什么用?”
郭允厚耐着性子说道:“一年以后,没有土地的自然会分到土地,现在朝廷也在筹办这个事情。二位,朝廷这次的诚意还是很足吧?”
“哼,那我们这些带头的呢,朝廷要如何处置?”
“皇仁慈,对你们过去的所作所为不予计较,对你们的要求是,放下武器,遣散回家。至于王二你嘛,皇说了,召你进京面圣。”
王二愣了一下,“召我进京做什么?”
“肯定对你有好处啊!”郭允厚说道,“难不成还害你不成?要是害了你,他不担心你的手下又乱来?”
郭允厚心里郁闷,皇对这些泥腿子太好了,应该剿灭他们才对!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留在这里做巡抚,以后跟这些泥腿子打交道,还真的要哄着他们,否则,要是又闹起来,估计自己同样人头不保。
唉,自己这个锅背大了。
“对了,还有一点忘告诉你们。”郭允厚说道,“为了治理陕西的灾害,皇还下了旨,让工部派人维修和新建陕西的水利工程,以缓解旱情。
届时,肯定需要许多劳工,暂时没有地种的人可以去修水利,有工钱拿的。”
“那好,容我回去和我的兄弟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王二说道。
“行,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你们来蒲城,我在那里等你们!”
于是,双方调转马头,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