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二一说：“我愧对我身为系统的身份，好像都没怎么帮上你。”

“不是这样的。”苟晓晓摸摸身下的骸骨，“在我没有觉醒之前，是你一直在用变色龙的力量保护我，即使现在也是，只有你一直是完全在为我考虑着的。甚至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等级，每个副本世界都应该很艰难，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也是你帮了我。”

小变色龙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衣服角，爬了上去。

“我知道是你在保护我，给我接了那么多童话世界的副本，这些副本都是最容易的对不对？”她不是没有察觉的。

相比于什么诡谲的灵异世界和丧失末世什么的，黑色童话这种分类接近幼儿，难度不高，生存率高，道具奖励也容易拿到手，都是零五二一精心挑选的，他不希望他的主人在痛苦的轮回中变得强大，他只希望她稀里糊涂当一个小公主，就够了。

龙的心思就是那么简单，财宝和活着的公主，比什么都重要。最好不要再出现碍眼的骑士，好吧，好像那个讨人厌的骑士还是出现了。

莫念拖着成凯，一瘸一拐的冲进来，看着苟晓晓脸上还挂着泪痕：“晓晓，你怎么了？”

她慌张的抹了抹眼泪：“我没事，问题解决了，我发现了门和通道，我们走吧。”

莫念此时也注意到了她身下的巨大龙骨，也来不及计较这东西存在的意义了，他感觉成凯的状态特别不稳定：“我们得立刻带他出去，阿哲要进来了，他是仿生人。”

没给苟晓晓意外的时间，她愣了一下，拉着二人穿过高耸尖锐的骨骼中，眼前真的出现了一个不停旋转的黑洞：“这就是出口。”

她语气肯定，莫念自然也不会怀疑，他刚要拉着麦克一起走，忽然一声厉喝传来：“你们不能带他走！”

瞬间刀光剑影，苟晓晓的圣剑和莫念的寒月刀全都出鞘，对准了阿哲，苟晓晓怒了：“阿哲你什么意思？不让我们走还要杀麦克？”

阿哲摇摇头，半张脸已经完全是机械的模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想拦你们。”

莫念上前一步：“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

阿哲指了指莫念：“你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以走。你们是外来者，但是却帮助我们来重新构筑这里的秩序，我们曾经是朋友，虽然姐姐死了，但是她不会想看到我伤害你们的。”

莫念这才松了口气，阿哲看样子只是半个仿生人半个人类，可是他的实力远在那三个什么将军之上。

“但是他。”阿哲的电子眼看向麦克。

“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你凭什么不让他走。”苟晓晓急了。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但也不属于你们的世界。”阿哲看着麦克，麦克也算是朋友，所以不能害他，“在你们的世界中，应该还有一个活在那个时空的麦克，也可能不叫麦克，你们把现在这个他带回去了，那之前那个他怎么办呢？”

一堆的麦克并没有绕晕苟晓晓，她瞬间后背全是冷汗，阿哲说的没错，现实中成凯还并没有变成秩序者，人家好好的，你们又弄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成凯回去，怎么都不是这么回事啊。

莫念犹豫了一下，将麦克平躺着放在地上：“那拜托你照顾他可以吗？”

阿哲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这个世界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毁灭，这里的人都会无尽轮回重新经历痛苦。”

似乎为了配合他说的话一样。利维坦巨大的骨骼开始颤抖，整个黑洞开始不断抖动，仿佛即将开始坍塌一样，零五二一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响起来：“我会把麦克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这里三分钟后就会彻底解体，你们现在就进时空隧道，立刻离开这里。”

听了这话，苟晓晓都没犹豫的，抓起自己身上的小变色龙，转身就跑，莫念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个人无言的穿过了漫长的隧道，看着隧道周围不断变换着颜色的丝线，两人无声而沉默，终于到了最后，苟晓晓忍不住抱紧了莫念。

太艰难了，无论是十三神的奋斗史，利维坦的曾经，和每个世界中挣扎求生的人，每个人都太难了。

在这种大的苦难面前，她觉得还和莫念闹别扭的自己实在太幼稚了。

即使她是继承了阿琉莉丝天真，幼稚，愚蠢，单纯的那部分人格，她也不允许自己变成这副样子。她不允许自己成为最没用的那个人，拖别人的后退，尤其是莫念的。

这次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甚至都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的到来，也只想默默的陪伴她。

这份心意，还不够吗？

莫念感到怀里的少女似乎开始哽咽，他有点着急，不善于处理感情的他就开始手忙脚乱：“晓晓，你受伤了吗，疼不疼？再撑一下，我们马上到家了。”

“不，我没有，我不疼。”她露出晶亮的眼睛来，“为什么你回过来？”

“我拿到一份情报，修罗的人最近非常不安分。之前夜叉进入孤儿院的副本，就是因为她和六道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这一次六道特地到低等级的副本来，还带着长泽，我担心他是故意来找你麻烦的。”莫念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了一下。

“虽然一开始他就想和我联手，但我一直有提防着他。”苟晓晓说道，“他的眼睛，他说是你弄的……”

莫念一听这话，心中一凉，急着想解释。

苟晓晓一根手指堵住他的嘴：“没有必要，我永远都相信你，无论什么情况下。”少女此时的眼神真诚而真挚，几乎如同灼热的太阳，近乎烤干莫念心里最后的黑暗和肮脏。

他想起了最近在自己大脑中反复重复的画面，天上全是黑色浓稠的黑云，地面荒凉狼藉饿，四处是大战之后留下的废墟，那时，还是眼前这个人，用这样信任和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自己手中封魔的刀剑，却毫不犹豫的穿过她炽热的心脏，他看着她逐渐变凉，笑容逐渐消失。

“该隐，你是天生的背叛者，活该永远用失所爱。”那是别人曾经对他的诅咒。

对不起，晓晓，你可以原谅我，但我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