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这位玄翦就这么走了吗?”阿忠都有傻,刚刚玄翦就从他身边飞过,那猛烈动作带起的劲风,吹的他脸皮都有些作痛。
“嗯,走了。不过不着急,等到他回到魏庸那里,发现被威胁之后,最后还是会来找我的。”
“还会回来?”阿忠没有听见两个人说了什么,但感觉刚刚玄翦那个疯魔般的姿态,不像还会回来的模样呀。
嬴轩听出了阿忠的疑惑,并没有正面解答。
这个护卫一路都做的很不错,他也有起了一点提携之心:“阿忠,你需要知晓,天下之大,七国之间互相往来,从不曾断了联系。”
“这其中负责游说之人,不可或缺。例如我们熟知的苏秦,张仪。”
“苏秦能挂六国相印,曾让我秦国困于函谷关内十五年。张仪亦曾凭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六国退出南北合纵,完成连横,终破秦国桎梏。”
“而游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次言谈之间,都能正中游说对象的下怀,都能够使对方欣然接受。”
“这是因为苏秦,张仪二人,都能深刻洞察到对方的需求,能够预期到事情的未来变化,以替对方着想的角度来使对方轻易就范。”
“在这个世界,想要说服对方,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将自己置换成对方的过程。掌控对方的需求,才能投其所好、对症下药、为我所用。”
这番话说出来,阿忠听得有些迷迷糊糊,但也知道这是嬴轩在教导他,只能死命记下,然后向嬴轩道谢。
“能领悟多少就靠你自己了,先停车吧,我就在这等玄翦回来。阿忠你先去附近走走,看到大梁的打更人击晕即可,别造无用的杀伐。”
“是!”阿忠一边思考嬴轩的教导,暗暗佩服这位二公子的妖孽,一边巡视周边,避免这么大一辆马车被打更人看到。
……
而与此同时,暴怒的玄翦几乎不管不顾,无视了看到他惊慌失措下倒在地的打更人,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巡逻的士兵们所看到。
一个劲在各家屋顶狂奔,直袭大司空府!
魏庸正高高兴兴坐在自己的家中,翻阅着魏武卒诸多资料,现在主和官员都被玄翦击杀。
魏王因为朝堂之,无人主和,没有人说话,只能被迫的和秦国开战,现在的魏国,早已不是战国初期的霸主。
真和强秦打起来,还是败多胜少,但也只能打下去,而这么一来,主战的魏庸,自然而然可以接过魏武卒大部分权限。
朝堂之,又都是出自他这一方的主战官员,让魏庸现如今堪称大权在握,满足不已。
可家中二十四盏屏灯却忽然熄灭,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所有光源一般,刹那之际就已经变得漆黑无比。
“大司空小心!”魏庸周围的护卫都拔出了利剑,可还没有等看到敌人,就已经身首异处,全部趴下。
而暴怒的玄翦,已经手握白剑,举在了魏庸的面前!
魏庸瞳孔里甚至可以倒映出白剑的微光,额头一下密布了冷汗。不过魏庸没有被吓傻,很快就想起来,自己如今握有的底牌!
当即冷冷一笑,头也抬得更好,直视玄翦:“你,想摆脱我?”
“住口!你给我死亡名单?我现在就能让你死!彻底终结这份死亡名单!”玄翦双目充血,几乎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魏庸碎尸万段。
魏庸却是怡然自得的捋了捋自己山羊须,还很随意的叩了叩桌面。
听到这个叩击声,一个战战赫赫的侍女,怀抱一个襁褓婴儿,从另一屏风后走了出来,头埋得很低,压根不敢去看玄翦,手脚都在发抖。
玄翦看到那个婴儿的刹那,就有一种血脉连心之感,让他连白剑都有些握之不稳。
魏庸笑的更开怀了:“玄翦,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你知道这个孩子的父母是谁吗?你又知道,这个孩子的外公,是谁吗?!”
“卑鄙!”玄翦指向魏庸的白剑都在不停的颤抖,显示了玄翦此刻内心中极度不平静。
那种血脉连心的感觉,已经无比清晰的告诉了玄翦,这就是他和魏纤纤的女儿!那个侍女他都认识,就是魏纤纤身边的侍女!
魏庸这么问出来,就是在暗示,他是这个婴儿的外公!
“我问你!纤纤到底在哪里!”玄翦身的杀意暴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白剑甚至想要再进一步,将魏庸直接击杀,但他却始终无法这么做!
“哈哈。”魏庸也看出来了,自己确实拿捏住了玄翦的软肋:“我可以让你和纤纤、还有这个孩子在一起,也可以让死亡名单彻底消失。”
“只需要你再帮我,最后再杀一个人。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如你所愿。”
“我听说,黑白玄翦,黑剑杀敌,白剑守护。这就很有趣,只要你杀了这最后一个人,不就可以守护纤纤和你的女儿了吗?”
玄翦呼吸变得粗重至极,就算魏庸不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姓名,他也已经知晓,魏庸到底想让谁死了。
现在他可以杀了魏庸,救出女儿,但是纤纤的下落可就无法保证了,就算是嬴轩许诺过,玄翦也没有相信嬴轩。
这种棋手对弈的棋局,他这个棋子只有小心再小心,才能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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