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曹丕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你我本为兄弟——,今日你就以兄弟为题做诗吧。”
但是他话锋一转又是说道,“但诗中不得出现兄弟二字!”
旁边的群臣皆惊,这条件可真是够苛刻的,看起来曹植曹子建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一!”
“二!”
很快,虎候便已经开始怒目而视,还未等曹植脚步先动,便已经开始大声计数。
但在他们的眼中,曹植却仿若对其喝声置若罔闻,面色朝天,脚步开始缓缓走动。
只听他口中道,“煮豆持作羹——”
微微停顿,便停那虎候便又已经开始计数。
“三!”
“四!”
似乎在他的眼中,这曹植必死不可!
“漉菽以为汁——”
脚步再动,曹植的眼眸之中慨然之意已经充斥其中。
“萁在釜下燃——”
曹植的每一个脚步仿若是沉重的巨石一般掉落在曹植的心中。
扮演曹丕的刘浩然脑海中竟然凭空想象出了他们作为兄弟的种种过往。
不觉间,滴滴泪水,便已经似乎充斥眼眶。
曹植声音洪亮,悲鸣之意已在其中,“豆在釜中泣!”
念到最后一声“泣”,他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头颅微微作摇。
而群臣们则眼神之中满是震惊,他竟然真的能够在七步之内作诗,本身为群演的他们似乎都被方景的洪亮吟诗之声拉回了那久远的建安朝堂,眼睁睁的看着这大殿之所呈现的兄弟相残之景。
令人心生慨叹。
“本是同根生——!”
曹植的吟诗声继续,而虎候方才那怒目相视的计数声似乎在此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仿若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而诗句吟唱到了这里,曹丕哪里还能不明白曹植诗句之中所描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箕在燃,豆在泣!
本是一体同生,但如今却如同黑白自古不容一般,相互煎熬。
曹丕不觉间喉咙微微哽咽,滴滴泪水已经在脸颊之落下。
而大殿之的众臣则是由更多人在方景的吟唱之下,脸色动容,甚至叹息着留下了泪水。
甚至在周围观看的其他非演员人员,都不禁留下来了眼泪。
自古以来,帝王家最是无情冢。
兄弟相杀,这样的事情又有几何?
而如今,就算是在他们的家中,兄弟阋墙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吗?
不觉间,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竟然是在演戏。
就像一开始方景问他们的问题。
曹植到底怕不怕死?
此时见到方景的传神演绎,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明了的答案。
怕也不怕!
曹丕此时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是个人就会怕死,他是不可能丝毫不怕的。
但是生死此时在他的面前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神情中更多的则是对于兄弟相残的心痛而已。
方景方才没有告诉他们答案,此时用表演来告诉他们答案,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明白了这段戏的含义是什么。
这是真正的“戏以载道”的境界。
当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入戏了。
就如同练剑一般,这种境界乃是人戏合一的境界。
而方景一个人,竟然带着他们全部进入了这种境界。
“本...是同根生!”
大殿之,曹植的吟唱仍然在继续,只是在他的眼神之中此时似乎已经出现了癫狂之色。
只见他整个人朝向大殿之,松弛无比,仿若放下了一切一般,在他的眼中,整个大殿天旋地转。
“相煎何太——急...”
人们本以为方景会用力诵出这最后一句,但是没想到这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却急转直下,气中满是悲叹之意。
这急转直下的语气却似乎让整个语句的意思传达的更加的明了清楚。
而下一刻,剧本的内容似乎已经结束了,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快要落幕了。
但是随后,他们只见到方景所扮演的曹植再次高呼“相煎何太急——”
“相煎何太急——”
......
就这样,曹植悲笑着,一边诵念一边仿若癫狂的从大殿之,宛若行尸一般缓缓的走了出去。
即兴表演!
众人明白了方景的这个表演时什么含义,这是剧本中没有的东西。
但是方景竟然突然加了这么一段。
不过这一段却仿佛是给整段表演加了灵魂一般,让他们觉得不可或缺。
而曹丕以及群臣们看着那道缓缓消失的身影,无语凝噎。
“相煎何太急...”
曹植的身影已经踉跄的从大殿之退去了,但是曹丕似乎仍然盯着那里,神态失神的轻吟着那句诗语。
表演早已经结束了,而众人似乎仍然沉醉在那种状态之中。
直到方小鱼喊了一声“咔”之后,他们方才从方才的场景之中醒了出来。
“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旅行!”
良久,回神的立沁赞叹的说道。
在她的心中,她觉得自己刚才被方景拉到了那历史长河之中,来了一次精彩的时空旅行。
仿佛让她看到了真实的三国。
啪啪啪啪啪!
整个小剧组的所有人在回神之后,都开始用劲自己的全力鼓掌,就连扮演曹丕的刘浩然都开始真诚的鼓起手掌。
这段演绎,让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表演!
刘浩然此时心中只有惭愧,他开始的时候得知这大叔二十多年没有演戏,竟然有些怀疑态度。
但是此时,自己竟然在对方的入神表演带领下,达到了自己以往从来都没有到达过的演绎高度。
他可以肯定,今日的表演感悟,甚至比他过去几年合起来都丝毫不差。
他仍然穿着曹丕的装扮,缓缓的走下剧组的大殿,继而走到方景的身边,态度几位诚恳的对方景说道,“抱歉,刚才是我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