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那边准备联合起来,朱信江的长qiang队也在加紧训练。
昨晚的小规模冲突,影响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城中百姓经过闯军、官军的来回肆虐,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一有风吹草动,他们便开始惴惴不安。
可如今乱世,没有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更何况,‘人离乡贱’这四个字,真不是说说而已。
古代的乡土情结重,最根本的原因是小农经济的制约。
帝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口,被死死束缚在土地动弹不得。
他们在田间地头出生,也会在这里死亡,贫乏的大脑无法想象村子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即使面对死亡威胁,也不愿意离开。
凤台县的百姓也是如此,他们提心吊胆的躲在家里,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黄昏时分,城门通向县城中心城隍庙的主干道,三辆大板车,装着土匪的尸体游街。
车队两边都是长qiang队士兵,最前面一人,手拿木头做的简易喇叭,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老少爷们,昨夜土匪偷袭县城,我长qiang队力保城门不失,阵斩匪徒六十余人。这些为祸一方的凶恶之徒,乃是凤台县心头大患。
请诸位乡亲放心,长qiang队保证,不出一个月,定扫清县城附近一百里内所有山寨,保一方安宁!”
街道两边的住户,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推开窗户查看。
当看到真有数十具死状惨烈的尸体时,不少胆子大的人的涌街头看热闹。
英格兰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曾经说过,军队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要让老百姓相信他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想要做到这一点,最好的方式就是经常展示自己的存在,或者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要秀肌ròu!
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比敌人堆积成山的尸体更有说服力的了。
比如崇祯皇帝,更愿意看到用石灰腌过的鞑子脑袋,而不是文官报捷信那些吹的让人尴尬的杀敌数字。
熟悉历史的朱信江深谙其中的门道,毕竟这个时代老百姓接触到尸体的概率,比后世平民大太多。
所以,把土匪尸体拖街‘展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不出意料,凤台的男女老少,看到土匪的尸体,第一反应是兴奋,然后便是奔走相告。
朱信江只用了后世最简单的宣传手段,转眼间就让长qiang队的形象高大起来。
虽然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名字奇特、军服奇特、手的武器也怪模怪样。
但他们不扰民、不杀良冒功,能做到这一点,世属罕见。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大明官军每到一处,那些叫花子一样的卫所兵丁,首要任务就是先捞一票再说。
跟他们比起来,长qiang队无疑就是王者之师、仁义之师。
……
城内长qiang队营地,朱信江正在观摩士兵们的射击训练。
经过昨晚一战,他们对手中的武器充满了信心,连带着训练都JiQing了不少。
新兵主官王破虏,手拿着一根棍子,看到持枪姿势不正确的就是一下。
朱信江看的太阳穴直跳,不过这真的是无奈之举,这qun人没有基本的文化素养,笨的让人发指,不用棍棒教育,还真不行。
至于练兵的方法,他从现代买了十几本相关的书,又仔细观摩了不少军旅电视剧,结合自己军训时教官的手段,勉强也够用了。
看了半个小时,他还是很不满意。
不过转念一想,现代训练新兵还要三个月,这帮人进长qiang队最久的也不到十天,不能操之过急。
他对长qiang队的要求不高,能完虐鞑子就行。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剿匪,自然要做多重准备。
军事已经没有多少问题,但情报方面依旧欠缺。
到目前为止,他对虎山寨的了解全部出自于那个俘虏之口。
可他也知道,这种关乎士兵生命的事情,不能只听信一个山贼的话,况且这个山贼还是个纯文盲,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卫星、无人机,情报传递搜集只能靠人来完成。
自己手下可没这种人才,想要解决,还得多动脑子。
不过,他暂时没办法继续沉思,因为林婉柔又来了!
加前两次,她已经三顾县衙。
朱信江并不知道,为了这次相见,林小姐可是精心准备过的。
当然,说的不是衣着打扮,而是求见的理由。
前两回,她都有不得不来的动机,但这一次,她在闺房里想了一宿都没头绪。
今天的早些时候,她觉得自己短时间内,连续去见朱信江,有点不好,虽然她的思想比其他明朝人领先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抛头露面原本是出于父亲不能主事的无奈之举,可现在自己居然有些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还想继续跟朱信江见面。
如果她谈过恋爱的话,肯定知道这种行为代表着什么。
下午的时候,贴身丫鬟玲儿兴冲冲跑过来,把大街土匪尸体游街的新鲜事讲了一遍。
玲儿显然对长qiang队充满好感,言语间不住的夸赞。
刹那间,她找到了理由去见面了。
……
“林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朱信江满面春风,笑吟吟的盯着林婉柔那张绝美的脸看。
他发现,每次跟林婉柔见面,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今天的她,化了淡妆,衣着也比次颜色鲜艳了些,人多了几分妩媚。
林婉柔被朱信江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俏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一向思维敏捷、伶牙俐齿的她,说话竟有些吞吞吐吐。
“大…大人,小女子今日前来,是为了长qiang队的事情。”
朱信江神色一凛,收起调戏之心,忙问道:“什么事?”
“林家在太原有家布坊,从江南买回来几台织机,每日可产一百匹布。我见长qiang队的兵士们衣服不多,就想送点布匹劳军。”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在家的时候,觉得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可真正见面一说出口,才发觉这个理由太牵强,让人一眼就看穿心思。
朱信江哑然失笑,这个时代的布匹,他要来何用?
不过,他脑子灵关一闪,忽然想到了林家也是本地大商人,完全可以利用一下对方的信息资源。
“布匹就不需要了,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麻烦你们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