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归璨带着他来酒吧的时候，恰逢酒吧关闭。

他目睹着老爹在酒吧关闭时，站在酒吧中央，左手拿着他的斧头，右手拿着一瓶朗姆酒，顶着一头银发，享受着这片刻的凌乱与寂静。

而他和李归璨站在酒保的旁边，感受着那巨大的引力从旁边的漩涡里传来，一动也不敢动。

他记得那天李归璨是想找老爹谈分割地盘的事，然而老爹就站在酒吧中央，一脸痞气地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李归璨，说：“小子，你刚想说什么？”

李归璨吞了吞口水，无力地摇摇头，说：“没什么。”

那是李泽一第一次看李归璨吃瘪，所以对此记忆非常深刻。

在这个世界上，惹谁都不要惹老爹。

“咦？为什么你会没事？”卢卡斯奇怪地看着李泽一。

卢卡斯以为李泽一会像这两个狼人一样被漩涡给吸进去，还担心了半天，结果李泽一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站在他旁边。难道因为他跟老爹一样是吸血鬼，对这个免疫的？

李泽一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卢卡斯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顿时焉了下去：“又是我不知道的特别的秘密吗？”

李泽一看着这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年轻巫师，不由得一笑。

突然，他的眼角扫到了吧台墙上的一张相框，相框里镶着一张纸巾，纸巾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体。

“给卢卡斯，祝你一切顺利。巫月。”

他的心脏忽地揪了一下，想起巫月被通缉的事情。

“卢卡斯。”李泽一指了指相框，问道，“那个签名……”

卢卡斯随着李泽一指的方向望去，一双大眼睛突然有了光彩。

他兴奋地说：“那是巫月签给我的！你知道巫月吗！她是史上最年轻的巫师！我的梦想就是加入破晓，成为像她一样的巫师！保护大家！”

“她这么出名的吗？”李泽一顺势问道。

卢卡斯捣蒜般点点头，说：“嗯！破晓有四大巫师，其他三个巫师都是高高在上，唯独只有巫月会在普通巫师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你去问问这一片区的巫师，都受过巫月的恩惠呢！”

“哦？”

李泽一嘴角微微上扬，他以为破晓的四大巫师和四大午夜骑士一样冷酷无情，没想到，她这么善良。

老爷钟的钟摆终于停了下来，振聋发聩的钟声悄然消失。两个飞在空中的狼人早已恢复了人形，颓然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卢卡斯，有绳子吗？”

李泽一看着两个狼人，脸上挂着坏笑。

卢卡斯点点头，去后门找来了绳子，站在一旁，瞧着李泽一要做什么。

片刻，卢卡斯望着李泽一的“杰作”，担忧地说：“额……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有吗？”

“嗯……真的……这样很……羞耻。”

李泽一把两个狼人的衣服都脱光了，从头到脚都缠上了绳子，最后将他们的手和脚反向捆在了一起。两个刚刚还威风凛凛的狼人，现在看上去就像两只烤熟了的虾一样躺在地上。

“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我？我不行的！这里这么乱，我怎么向师傅和老爹解释。”

李泽一严肃认真地看着卢卡斯，说：“你如果想成为像巫月一样的巫师，就要学会独立处理事情。巫月一开始就能成为四大巫师吗？不是的，她也是一步一步努力上来的。”

李泽一想起巫月被领养的时候那种怯生生的模样，和她成为巫师的时候判若两人，从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到独当一面的巫师，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卢卡斯听到这话，用力地点点头，眼角闪着亮光，说：“交给我吧，我可以的。对了，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是什么，要多谢你帮忙。”

李泽一歪了一下头，眼珠一转，说：“我叫李查理。”

卢卡斯开怀一笑，伸出手，说：“很高兴认识你！李查理”

李泽一握住了卢卡斯的手，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要赶在老爹回来前离开，你知道去联华公寓最近的出口是哪里吗？”

卢卡斯收回手，拍着胸脯说道：“我知道，你跟我来吧！”

李泽一向卢卡斯微微低了下头，说：“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

老爹刚从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回到酒吧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按照以往的方式，他回到酒吧的落地点应该是从吧台往外数的第六个卡座，那个卡座上会放一朵他最爱的红色玫瑰。

然而今天，他落地的卡座上没有玫瑰花。

那就意味着……酒吧关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打乱了出口和入口的位置。

老爹忧虑地快步走到了吧台前，却没有看到卢卡斯和他师傅的身影。

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爹一拳落在了吧台上，虽然他尽量控制着力度，但是吧台表面还是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凹洞。

“吱呀”一声，走廊的门被打开了。

卢卡斯拿着一只枯萎的玫瑰花走了出来，看见老爹，他欣喜地说道：“老爹，你回来了！”

老爹拴在胸口的石头这才落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你刚刚去哪儿了。”

卢卡斯晃了晃手中的玫瑰，说：“我去给你换办公室门前的玫瑰了。”

“酒吧关门的时候，没出什么事吧。”老爹询问道。

卢卡斯踟蹰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回道：“有……有两个狼人赖在酒吧不走，在酒吧关闭的时候，陷入了漩涡里，但所幸没什么事……就是砸了一些桌椅……”

听到这里，老爹摩拳擦掌地问道：“他们在哪里？把我的斧头拿来。”

卢卡斯赶紧抱住了老爹的腰，说：“我……我已经把他们捆起来了……”

“你？捆得住他们？”老爹反问道。

“额……是……是有个吸血鬼帮我的忙……”卢卡斯被老爹的语气吓得发怵。

“这么说，酒吧关闭前，还有个不知好歹的吸血鬼也进来了。”老爹冷冷一笑，“这些家伙都当我不存在了吗？”

“老爹，他……他是帮我忙才留下来的！你……你不要怪罪他！”

“他叫什么名字！”老爹怒吼一声。

“李……李……李查理……”

老爹停在了原地，困惑地“嗯”了一声，说：“李查理？有点瘦弱，跟你差不多高的一个小子？”

“啊？不是的……很高大的一个黑发大哥哥。”卢卡斯抬头，眼巴巴地望着老爹。

老爹不屑地“哼”了一下，弹了一下卢卡斯的脑门，说：“那个人不是李查理。”

“可是……他跟我说他叫李查理啊。”卢卡斯不解地歪歪头。

老爹又弹了一下卢卡斯的脑门，卢卡斯一阵吃疼。

“老爹！好疼的！你干嘛又弹我！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要告诉我一个假名字？老爹……老爹……”

卢卡斯抱着老爹，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吵个不停。

而老爹却独自陷入了沉思，李泽一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吧，绝对不是巧合。

“那个家伙去哪儿了？”老爹问道。

“谁？”

“李查理。”

“他问我去联华公寓最近的出口在哪儿，我就带他去了。”

老爹暗自想着，果然，都是为了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