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

巫月把手机丢回去给陈洋，挂了倒档，准备往回开。

“姐，去哪儿啊。”陈洋捂着再度受伤的额头，不解地问。

“不知道。”

总之不能把陈洋带到莫墨那里，这相当于送了一颗定时炸弹给她。

“我不明白，不过就是入侵数据库而已，值得发全境通缉吗？午夜骑士是不是疯了。”

陈洋看着那条短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据他所了解的，历史上，能让午夜骑士发布全境通缉的人，总共不超过五个人。像他这样安安分分的，偶尔倒卖数据赚钱的小人物，居然能上全境通缉的名单，简直就是令人不可思议。

“是苏韩疯了。”

“嗯？你的意思是这通缉是苏韩发的？他那么大胆？我以为发布全境通缉需要通过午夜骑士全体人的同意呢？”陈洋问道。

巫月一边倒车，一边说：“全境通缉只有李归璨和四大午夜骑士有权发布。李归璨这个人，你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他就是一个老谋深算，以家族利益至上的人。这样的人断不会鲁莽地发布全境通缉，这相当于告诉全世界，午夜骑士正因为某件重要的事，要全境通缉一个被放逐的巫师和一个……”

巫月本来想说拖油瓶吸血鬼，但话到嘴边又噎了下去，毕竟是她害陈洋被迫逃亡的，就没有必要再毒舌了。

“和一个年轻的吸血鬼。涉及布尔维奥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方都希望低调处理。所以这个通缉令就只有可能是苏韩发的。”

“但李归璨肯定知道苏韩发了通缉令，他为什么不撤销。”陈洋反问道。

“撤销也没用的，三叉戟联盟里，各自都互相往对方的阵营里安插了间谍。有什么消息一旦发出来，很快就会被对方知道了。还不如将错就错，让破晓和屠獠也知道这件事，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任何一方反应过于强烈，都会被怀疑和我有关系，这反而给了午夜骑士时间来搜寻我俩。”

陈洋半懂不懂地点点头，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给你找个庇护所，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做。”

巫月把车头调了过来，踩下了油门。

“我要和你一起去。”陈洋拒绝道。

“不行，带着你会暴露我的行踪。我已经没有任何力量了，对于三叉戟来说，我就是个隐形的人，短时间内他们是找不到我的。”

陈洋听到这，内心一阵酸楚，他试探性地问道：“你……姐……你真的一点力量都没有了？”

“揍你的力气还是有的。”巫月打趣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破晓要封印你？苏韩说，是因为你杀害了同类。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呵呵。”

巫月冷笑一声，又送了一拳给陈洋。

“不该问的别问。”

巫月这一拳打得很轻，明显没有是没有生气的。陈洋也识相地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巫月这个人，喜欢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她要是不想说的话，怎么问她也没有用。

忽然，一只黑色的小鸟飞进了车里，就停在陈洋的眼前。

陈洋准备伸出手去摸一下它的头，那只鸟突然开口说话了。

“阿月，你都到我家门口了，也不进来看看我吗？”

鸟儿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妙龄少女一般。

“姐！姐！鸟说话了！”陈洋吓得跳了起来，头又撞在了车盖上。

“我知道。”巫月淡定地回道，好像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一样。

“莫墨，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但临时出了点事。”巫月对着那只鸟说话，仿佛那是一个人一样。

“你是说你和这个吸血鬼被全境通缉的事吗？”黑色的小鸟抖了抖羽毛，小嘴一张一合，乍眼看起来，真像个小孩子。

“你怎么知道！？”陈洋低着头对小鸟说道。

“我虽然隐居山林，但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回头吧，没事的，他们也不知道你会来找我，你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好，不是吗？”

巫月仔细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踩下了刹车，只听见“嘭”地一声，陈洋的头又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姐，我觉得你需要换一下安全带。”陈洋揉着头上的第二个大包，一脸无奈地说。

“我觉得你需要给你的头上个保险。”巫月回道。

“我们要去哪儿？”

“一个朋友那儿。”

巫月跟着那只黑色的小鸟，一路开回了原地，停到了一栋乡间小屋前。

屋子的周围都挂着南瓜灯，大小各异，形态不同，唯独门前的南瓜灯内点着蜡烛，微弱的灯光透过南瓜壳照射出来，在门前留下一点点光影。

陈洋刚刚下车，另一只脚还没落到地面上，“唰”地一声，不知从哪儿来的火焰将四周的南瓜灯齐齐点亮，一片灯火通明。那南瓜灯突然有了生命，面目狰狞地盯着陈洋。

陈洋稍微往旁边一走，所有南瓜灯都跟着他移动的方向转动着脑袋。

他一抬手，所有南瓜灯就昂起脑袋，死死瞪着他的一举一动。

“姐……”陈洋只觉得毛骨悚然，向一旁的巫月求救，“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只盯我，不盯你？”

巫月默而不语，就站在一旁逗着那只黑色的小鸟。

“姐……救救我啊……”陈洋带着哭腔地说道。

“对不起，它们还不太习惯陌生人的到来。”

一个穿着火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姗姗走来，圆圆的脸庞上挂着一对酒窝，乌溜溜的两个眼珠子像是水晶般透彻。

她打了个响指，南瓜灯瞬间安静了下来。

她看见了巫月，迈着轻快的步伐，直接冲向了巫月的怀抱。

巫月张开手来，抱住了跑过来的少女，任由她像一个布袋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阿月，好久不见了。”

陈洋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亲昵地蹭着巫月的脖子，巫月居然没有一脚把她踢开，反而温柔地轻抚着少女的长发。

“好久不见了，莫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