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

如今正值夏季，蜿蜒的屋顶挡住了烈日，时而有风吹来，经过特制的冰块，带来丝丝凉意，倒是不觉得天气闷热了。

顾青和楚涟漪换了一身白衣，两人开始练习郑荣华不久前教的绿腰舞。

曾有诗人用翠鸟、游龙、垂莲、凌雪形容舞姿之变幻、节奏之平缓，突出舞腰和舞袖的特点，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是诗是舞，堪称双璧也。

楚涟漪跳了几遍，总是有步点没踩准，于是央着顾青跳上一遍。顾青无奈，也没拒绝，随着乐声舞了起来。

这边一个人跳一个人倒也和谐，另一边，蒋烨煊停下脚步，看着邀月阁中身着白衣的女子挥洒长袖，翩若惊鸿。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蒋烨煊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那边，心头浮现了这首诗，却是没有吭声。后头的文轩看见自己主子痴了般注视着远处，抬头看了一眼之后马上收回视线，鼻观眼，眼观心，低着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一舞结束，顾青和楚涟漪说着话，没往蒋烨煊这边瞧上一眼。少年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顿，就转身走远了。文轩小跑跟着主子后面，才勉强跟上。那边两人说说笑笑，没有察觉。

送走了顾青之后，楚涟漪才知道表哥来过，估摸着就是两人跳舞的时候，听到丫鬟说表少爷没有任何缘由的走了，楚涟漪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也不知道表哥到底在干什么。唔，上次花灯会他就没来，唉，今天大好的机会也没把握住，真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却说顾青那边，坐在马车上，顾青琢磨着明年元月就是楚涟漪及笄礼了，然后就是二月，林梓辰及冠，三月就是自己及笄。古代的成人礼还是蛮重要的啊。一转眼自己已经来到大庆十四年了啊，顾青心里叹了一句，马上又开始琢磨该送什么礼物比较好。

时光一转即逝，又是新年将至。比起往年来，今年的除夕过得不甚热闹，大概是因为柔然终于忍不住，进犯大庆了。

古代的战争向来胶着，如果一方没有压倒性的实力，战争便会持续几年。二十年过去，柔然从上次大战中恢复过来，又虎视眈眈起来。

本来三年前对于柔然来说是个好机会，大庆泉州干旱，民心动荡，但是听说有个小毛孩献宝有功，大庆成功渡过难关。又过了两年，大庆不见混乱，反倒越有朝气。于是，柔然终于忍不住了，派出小股军队骚扰边防，现在正式宣战已经快有五个月了。

因着前方局势不清，京都的除夕也少了几分热闹。顾青忙着给楚涟漪备上及笄礼，十几日时间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