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星”一大早,梦兰就被婆婆在房间的大骂的声音吵醒了。
良庭已经出门了,说是要去出差几天。
良河对婆婆说“妈,别生气了。”
梦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战战兢兢地起床,到厨房煮早餐。她不知道为什么,良庭,婆婆,良河这两天都是一个表情,都是很烦躁的样子,看她也好像很不顺眼。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妈,良河,早饭做好了”,梦兰轻轻地在客厅喊着。婆婆和良河没有答话。梦兰把孩子抱出来先喂饭。
过了一会儿,婆婆和良河出来了。梦兰赶紧抱着孩子站起来,说道“妈,良河,吃饭了。”
婆婆铁青着脸说道“哪里还有心情吃!”
“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嫂子,你不知道吗,我哥公司破产了,祸不单行,他投在他朋友做高利贷的两千万又被人卷跑了”
“啊,那良庭今天不是去出差吗?”
“出什么差,我哥是去到处找钱,看能不能借到钱,向公司融入资金,让公司起死回生”。良河深深叹了一口气。
婆婆瞪了梦兰一眼,愤愤地说道“我说过你们不合适,你们偏不听”。
“妈,现在说这个没有用。”良河劝到。
梦兰被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到了,心脏扑扑掉,战战兢兢地双脚发软。怀中的幼儿也许是肚子饿了,哇哇地哭起来。梦兰抱着哭泣的孩子,忍不住落泪。
婆婆见状更恼怒,没好气地对梦兰说“还不去喂小孩,哭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梦兰没有说话,盛了一碗饭端到卧室里,泪水和着饭喂给小孩吃。未经世事的小孩,一只手好奇地帮妈妈抹着眼泪。
梦兰拨通良庭的电话,但是良庭没有接,只发过来一条短信“在开会”。
梦兰多希望此时此刻良庭正在她的身边,她可以问清楚一切。她怕的不是没有钱了,不是天塌了,而是他的一切,她都不知道;怕的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距离;怕的是,他的世界,她永远只能守在门外张望。
婆婆心情不好,一会儿摔碗,一会儿摔盆子,一会儿用家乡话谩骂着什么。良河本来就不爱说话,这些天变得更沉默了。家里的气氛特别的阴郁,让梦兰觉得特别的不安。
梦兰时不时跑到窗外望望,看良庭回来了没有,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只看到小区里最后的一片木兰被微风吹散,在空中飞舞。
梦兰不眠不休了两天,终于第三天的深夜,良庭回来了。梦兰等到他向他妈妈他弟弟诉说完今天发生的一切之后,终于见到了他。
“庭,我听说公司破产了?”梦兰抬起红肿的双眼,望着良庭说道
良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到“是的。我妈妈确实比较有远见。我当初应该听她的话。”
梦兰很震撼,说到“你后悔了?”
“我不是后悔,我只是觉得我们都太年轻,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世事,有些事情并不知道。我妈妈她走过风风雨雨,很多事情她能看的透彻。”良庭说道。
梦兰第一次发现良庭忧郁的双眼并没有她一直以来所崇拜的成熟稳重,相反地,她觉得眼前这个大叔级的男人,今夜在她看来是多么幼稚。
“你现在还有后悔的纠正,允许你纠正这个错误。”梦兰冷冷地说到,滚烫的泪珠却忍不住从冰冷的脸颊滑落。
良庭深深地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梦兰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到客厅。
良庭吸完了烟,走到客厅,搂住梦兰,让她回房。孩子被吵醒了,哇哇哭了两声,揉着稀松的眼睛,睁眼见到爸爸,用不标准的发音叫着“爸爸,爸爸”。良庭把孩子抱起,哄他入眠。
望着牙牙学语的儿子,梦兰百感交集。当初她喜欢他的成熟稳重,如今却明白他完全就是一个妈宝男,一个把自己妈妈当做是神一样的偶像的妈宝男。这样一个妈宝男,什么事都是听从他妈妈指挥,连投资高利贷的两千万也是坚信他妈妈一直说的那个朋友人可靠,绝对不可能去吃这么一点钱的。如今投资失败了,错误就都怪到梦兰的头上。一切都是错的。但是可怜的孩子,这么小,需要完整的家庭。当初自己选择的路,即使是错的,怎么忍心让孩子去背负错误的后果?梦兰想到这心如刀切。“无论如何,都要咬牙挺下去,为孩子创造一片美满的天空”梦兰这样暗自决定。
“良庭”,梦兰说到,“我想把孩子送回福建,让我妈帮忙带一段时间”。
“为什么?”
“我想去找事情做,先把目前这个难关一起度过去。”
良庭沉思了许久,说到“随便你吧”
翌日天一亮,梦兰就将孩子送到福建的娘家,安顿完孩子后,梦兰含着泪坐上返回深圳的动车。
刚到家门口,又听见良庭母亲在打电话跟哪个亲戚说:“我都跟他说了,不要娶一个生肖不和的女人回家。我都是为了他好,偏偏不听。现在后悔来不及了。还好我们自己人能通融,欠你的一百万只有等以后再慢慢还给你了。”
而良庭则聋拉着脑袋,神情懊恼地听着他妈妈讲电话。
梦兰又饿又累,面无表情地进屋。
良庭妈妈见到梦兰,便对着电话说“不说了,改天再打,拜拜”,挂了电话,良庭妈妈问梦兰“你干嘛把我孙子送到你娘家去。我不是再给你带孩子吗?”
梦兰不想争辩,只是淡淡说了句“我跟良庭商量过了。“
良庭妈妈似乎没有听对方讲话或者解释,继续说到“小良子(梦兰儿子的小名)在家,我照顾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不要去山区水土不服,瘦掉了,孩子没有抵抗力,现在是成长的关键时期,营养不能跟不上。叫你爸妈要多买些东西给他吃,不要把他饿着了。。。“
良庭妈妈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如果是平常,不管她说的有没有道理,梦兰都会回答“好的,好的”。但是今天,梦兰觉得特别累,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勉强说了两个字“放心”,便回自己卧室,关上门,睡觉。
而门外的客厅,良庭妈妈有了新的话题可以谈论,她跟良庭说着孩子养育的事情,直到深夜。。。
梦兰听着客厅里喋喋不休的嘈杂声睡着了,脸上过着两行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