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蓁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苏文德,“五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长辈了?五叔没看到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苏文德不悦的皱眉,没想到苏九儿居然会不承认,印象里,这个侄女一向是唯唯诺诺的,不管谁欺负她都不敢吭声。
“这里就你一个,不是你是谁?”
苏九蓁轻笑,“就不能是五叔吗?”
苏文德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苏九儿,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别人以为他真的打了自己母亲,那他的官路也算是完了。
苏九蓁笑而不语,恶毒?
苏九蓁看了眼堂屋的方向,门口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顿时冷笑,果断转身回屋去。
还没安静半响,外面又传来个哭天抢地的嚎叫声,苏九蓁出来一看,看来是哭了一路上回来的,在苏家外面,站满了人。
高氏一看到苏九蓁出来,就放开了嗓子嚷嚷:“大家给我评评理啊,没见过这么恶毒的继女啊,竟然害的亲妹妹去嫁个病秧子……”
高氏听到外面有问“咋回事”的字眼,这才继续道:“我这继女苏九儿也到了年纪定亲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哭着喊着要嫁给庄家少爷,后母难为啊,我要是不答应她,说不准到头来还得说我虐待继女,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了……但我没想到,她为人这么恶毒,拿了庄家送来的三十两聘礼后,翻脸不认人,居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把她亲妹妹送到庄家去,我、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亲妹妹?丫丫吗?天呐,丫丫还这么小呢,这就被当姐姐的这么卖了……”
话音刚落,苏丫丫和苏永景在苏九蓁身后出来,小脸上一片迷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苏丫丫拽住苏九蓁的衣角,小声问:“姐姐,好多人,丫丫怕……”
苏九蓁握住小丫头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没事的。”
场面静了静。
高氏一听,这是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苏丫丫,是我亲女儿苏素儿啊!素儿也是苏九儿的亲妹妹啊。”
苏九蓁没理会哭天抢地吸引关注的高氏,扫了一圈,视线落在隔壁孙婶子身上,“婶子,麻烦你帮我把里正请过来。”
孙婶子没敢直接应下,小心翼翼看了眼旁边同样看热闹看的欢的婆婆,孙老太婆没空理她,她还得看热闹呢。
孙婶子这才胡乱点头,跑了出去。
在苏九儿的娘在的时候,孙婶子和苏九儿的娘有交情,现在这点小忙,能帮就帮的。
这丫头现在名声这么差,还被继母这样糟蹋,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呢……
苏九蓁冷眼看着高氏嚷嚷,高氏被苏九蓁打怕了,也不敢冲上去,就想着让大家帮忙制裁苏九蓁,越说越激动,有的没的都能扯出来说一说。
在场的有几个当了继母的,颇有同感的抹了抹眼角的泪,也觉得这苏九儿太不识好歹了。
就算邻里邻居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苏九儿日子过的苦,现在一听高氏这么一说,原来是高氏的用心良苦啊。
不管高氏怎么说,苏九蓁就是不说话,当然,这副样子落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因为心虚。
苏永景气的脸色铁青,握着拳头捞起一边的扫把就要冲出去,苏九蓁连忙扯住苏永景的衣领,苏永景摇了摇头。
苏永景脸色难看呢,紧抿的嘴角松了松,“姐,她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你!”
“沉住气。你姐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
苏永景脸色从铁青变的古怪,犹犹豫豫的看着苏九蓁:“……像。”
苏九蓁:“……”
里正正在家里和老友吃酒呢,一看孙婶子急急忙忙的来请,说是苏家出事儿了,围了好多人,里正当时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不好了,和老友匆匆说了几句,谁知老友也有了兴趣,提出要跟里正一块去看看。
里正顾不得能不能让老友看笑话的事儿,连连点头。
来到老苏家门口,看到果然是不少人,眉头刚一皱,孙婶子就机灵的喊了声里正来了,吵吵嚷嚷的人群一静,下意识的让开一条路,让里正进来。
里面窝着的老苏头和张氏隐约听到里正来了,两双老眼互看了眼,连忙开门出来,老苏头挺直了背去请里正进来。
里正边走边问,“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还有你,作为一家之主,怎么能躲在屋里什么都不管?”
老苏头一把年纪了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脸色难免不好,“我在这里边是都听的清楚的,这事儿主要还是九儿这丫头做的不对,可九儿还小,不怪她,但我也不能偏袒她,干脆不出来算了。”
“我的错?爷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了?”一直安静的苏九蓁抬头,委屈的看着老苏头。
里正看着苏九儿,叹了口气,桥山村就这么大,他又是里正,各家的情况都是清楚的,怎会不知道苏九儿说的是什么日子,心底对她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爷要是不想要我们三姐弟,大可以把我们逐出家谱去,为什么非要逼我去死?”苏九蓁一字一句的质问。
老苏头皱起眉头,“胡说什么呢?我是你爷,怎么会逼你去死?”
“但是不久前奶逼我去死,要拉我去浸猪笼的时候,爷明明在家里,为什么没有阻止?奶会这么做,不是爷默认的吗?”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对象,又变成了老苏头。
毕竟不管再怎么不喜欢闺女,也不会逼着闺女去死的啊。
老苏头自诩做人堂堂正正,在苏九蓁的质问下,一时无话可说,又听到邻里邻居的指指点点,觉得老脸丢尽了,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里正不敢相信的瞧了老苏头几眼,知道苏九儿在苏家过的艰难,但是没想到这么艰难,“怎么回事?老苏,九儿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你们要逼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