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众人在什刹海边找到了徐天。
他躺在草地,瞪着一双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动弹不得,就跟那晚小朵一样,被十七用迷药迷了。
“冯爷,我让弟兄们放出风去,只要这孙子不出北平,准给他翻出来。”小耳朵站在冯青波身旁道。
“小耳朵,那麻烦你了。”金海接过话道。
“金爷,瞧您说的,见外了都。”小耳朵揉了一下耳朵,笑着道。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吆喝声,几人应声看去,原来是徐记车行的伙计,领头那位,正是徐天的父亲,徐允诺。
“走吧,先送徐天回珠市口。”冯青波道。
然后,众人把徐天抬车,送他回了珠市口。
十七药劲下的挺大,回去后,徐天躺在床,估摸着半天才能缓过神来,刚好,让他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琢磨一下,凭他自个,能不能逮住十七。
而冯青波跟金海,两人在徐允诺的房间里,冯青波本想跟金海谈谈,接下来怎么跟沈世昌摆道,就在这时,徐允诺突然进来。
“金海,没碍着你们事吧?”进门后,徐允诺开口问道。
“徐叔,您有事吗?”金海看了眼徐允诺,问道。
当即,徐允诺点点头,语气有些惆怅问道:“听说,今个铁林去你狱里杀人,你俩兄弟闹了矛盾?”
“鸡毛蒜皮的事,徐叔甭放在心。”金海笑着答道。
“金海,徐叔虽了年纪,可不糊涂,你跟我说句实话,铁林是不是要跟你掰?”徐允诺语气加重了几分,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闻言,金海默不作声,算是应了徐允诺的话。
见金海这样,徐允诺绷着脸,没好气道:“铁林这小子也忒不懂事了,去你狱里杀人,这不胡闹嘛。金海,您甭跟他一般见识。”
“金海,晌午留下来,我整点菜,把铁林叫来,你俩兄弟坐下好好说道说道。徐叔给你们做个证,兄弟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掰就掰了呢。”
听完,金海低着头还是不吭声,徐允诺站在一旁,一脸为难看着金海,铁林算他半个儿子,他实在不忍看到,铁林掰了这么一个好大哥。
“行,徐叔,把铁林叫来吧。”片刻后,金海抬起头,沉声回道。
听完,徐允诺脸终于带了笑意,应了一声,赶忙出了门。
一旁的冯青波,说实话心里有些不太痛快,他打心眼里想劝金海,跟铁林彻底断了,可冯青波又明白,金海又狠不下心来。
“金海,你想送铁林去南边?”冯青波看向金海,问道。
话落,金海抬起头,瞧了一眼屋顶,喃喃自语道:“这人要是看的高了,心是不是也就高了。”
“得分人。”冯青波接过话道。
“有的人是眼界高,有的人是心眼高。”冯青波说完,又补充一句。
听了冯青波的话,金海长出了一口气,劝不劝的住,就看中午这顿饭,吃的怎么样了。
到了晌午,徐允诺准备了几个菜,又拿了两瓶酒,东西准备妥当,只是铁林没到。
过了片刻,外面响起车声,徐允诺伸头看去,登时站起来,笑道:“金海,是铁林来了。”
说着,徐允诺便出了门,把铁林给领了进来。
铁林进门后,吸着鼻子看了金海一眼,然后又看看冯青波。
“来了啊,坐吧。”金海冲铁林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哎。”铁林应了一声,当即坐了下来。
“您兄弟聊着,我出去再整点菜。”一旁徐允诺,说完便出了门,出去后顺带着把门给关。
“大哥,今个是我不对,这杯酒,我给您赔罪。”
徐允诺前脚出去,后脚铁林拿起酒瓶,拧开口倒了一杯,举起来敬了金海一下,仰着脖子一口干完。
“行,这事算过去了。”金海说着,倒了一杯酒喝完,然后又说道:“铁林,还认我这个大哥?”
“大哥,之前是我混蛋,您甭跟我一般见识。不论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大哥。”铁林一脸正色看着金海,说道。
“那行,冯先生,劳烦您一件事。”金海看向冯青波说道。
闻言,冯青波皱了皱眉头,不知这个金海,又想做什么。
“冯先生,我给您立个字据,借我二十根金条,成吗?”金海又说道。
“金海,金条事小,可铁林,愿意走吗?”冯青波问道。
这时,金海转头看向铁林,语气严肃道:“铁林,带着宝慧去南边。二十根金条,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看成吗?”
“大哥,我不走!明个我就熬出头了....”铁林听罢,一脸着急忙慌道。
不过话说了一半截然而止,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反正我就是不走。”
“明个我就熬出头了,这铁林,怕是有事瞒着。”冯青波在心里暗暗道。
不过金海,似乎并没在意这话,眼神冷厉盯着铁林,怒声道:“不走?不走等着我给你收尸吗?”
“大哥,您什么都甭说了,反正我不走。您要是一直说这事,这顿饭我就不吃了,省得你不痛快,我也不自在。”铁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行了金海,不走就不走,吃饭,尝尝徐叔的手艺。”冯青波说完,拉了一下金海的衣袖。
不过,金海一动不动,表情狠厉盯着铁林,看到这,冯青波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着。
而铁林,耷拉着脑袋,也不吭声,伸出手去,拽了一下徐允诺的盆景,把枝条缠在自己的手指。
冯青波看了一眼,不由心生厌恶,铁林手贱的毛病,又犯了。
“大哥,我就不留这吃了,局里下午有行动,我还得回去。”
片刻后,铁林见金海还不搭理自个,没趣的说了一句,又到一杯酒,喝完便起身往外出了门。
而徐叔的盆景枝条,果真被铁林给扯断了。
“金海,你这兄弟不仅没脑子,手还挺贱。”待铁林出了门,冯青波夹了一口菜,嚼了一口,语气里尽是瞧不起的味道。
闻言,金海皱着眉看了一眼徐叔的盆景,表情冷的,能结出一层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