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去后，包拯看着倒了一地的公人，都一一询问伤势。

马汉道：“武松并未下狠手，属下等无能。”

包拯道：“这也怪不得你们，武松武艺非凡，与南侠展昭斗了一阵尚且不分胜负，尔等又岂是对手？”

四人的武功已然不弱，只不过遇到的西门庆、武松都是高手，才被打得狼狈不堪，技不如人，也无可厚非，包拯也没有怪罪之理。

现在唯一让包拯担心的，还是武松这个愣头青，别要和原著一样，走了不归路。

回到花厅，包拯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思索案情。

潘金莲的死不能说明什么，并不能证明她的清白，反而让案件变得更加胶着，令人无从入手。

“有了！”

思索了一阵，包拯打个响指，计心来。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

“属下在！”四人进门。

包拯便吩咐二人，去牢里将潘金莲自杀一事告知王婆，同时吩咐王朝、马汉如此如此。

几人听后都是一喜，按照吩咐去了。

县丞万通在一旁却是摸头不找脑，不明白包拯要做什么。

询问之下，包拯也不肯言明，只说：“万县丞何必如此着急，明日便见分晓！”

天色渐晚，定远县衙归为平静，监牢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王朝、马汉二人奉了命进入牢房，二人一路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经过王婆旁边的时候，便故意提高了嗓门。

“王朝大哥，你说潘金莲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包大人这不正在调查吗，怎么就吊了，哎……实在是可怜啊。”

王朝又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是啊，你没看到吗？她的死相太恐怖了，眼睛外突，舌头有一尺来长，七窍流血，我都被吓个半死。”

“不会吧……据说只有怨气太重的人，死后才会这样，潘金莲不会变成厉鬼索命吧？”

“厉鬼……”王朝更加惊恐了，“兄弟，我胆子小，你可莫要吓我，监牢阴气最重，容易见鬼。”

“哎……”马汉不以为然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我们害死她的，就算她化作厉鬼，也不会找我们啊。”

说着，声音已经渐渐远去。

王婆声声入耳，起初，她听得潘金莲死的时候，心中还正自得意，心想这下可是真是死无对证了。

可听到后面，两人越说越恐怖，加湿气重的监牢，不停摇曳的烛光，只觉得身后冷飕飕的，潘金莲吊死的模样就在眼前一般，哪里还坐得住。

“牢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不停摇晃铁栏，声嘶力竭的喊着，可就是没一个人应声，心中越发的恐惧起来，只等喊不动了才停歇下来，闭着眼睛，合手祈祷：“潘娘子，老婆子只是拿人钱财，并没有害你啊，你千万别要找我……”

一连念了千百遍，只等嗓子都念哑了才停下来，虚脱了一般，累得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过久。

咚地一声响，真是打更的声音。

子时。

王婆一个哆嗦，从梦中惊醒过来，一切都没有变，还是空无一人的大牢，还是摇曳的烛光，四周更显昏惨，好不凄凉。

嗖！嗖！

一股凉风在监牢中吹起，走道几根稻草走走停停。

哒！哒！

走廊响微弱的声音，像是女人轻盈的脚步声，只有细听才能听得出来。

王婆心中猛地一个冷颤，倒吸一口灵气，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惊恐的神色无以复加。因几个时辰前听到了王朝马汉的那番谈话，心中一下子就映出了潘金莲吊死的模样来。

她几乎都要哭了，却努力的屏住呼吸，只希望这是一场幻觉和梦。然而，越是不出声，四下里越是静的可怕，唯一能听到的便是那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一步、两步、三步……

王婆蜷缩着身子，咬紧了牙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四周的空气就像是凝滞了一般。

摇曳的烛光下，一道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映在监牢的墙壁之，紧接着，监牢中几张冥纸飘然洒落。

“王干娘……”

一声极是低沉的声音在走廊传了出来，仿若是从九幽地府发出来的，柔媚又显凄厉。

王婆听得很清楚，那是潘金莲的声音，一道魂魄仿佛夹杂着声音飞了，木讷了一般。

“王干娘……你害得我好苦啊……”一个红衣女子渐渐显现出来，先是红绣鞋，面牡丹花鲜艳妖娆，清晰可见；接着是通红的摆裙和修·长的腿，再是黑里透红的指甲，最后，是她的脸……

正是潘金莲的倾城般的容颜！

然而，她已经失去了生前的妖娆，换而来之的则是厉鬼般的面孔。

足有一尺来长的鲜红的舌头，血红的眼珠子，滚滚鲜血顺着眼角往白如纸张的脸颊流淌。

王婆一颗心像是掉进了冰库，脸色青黄，无半点血色，眼睛瞪得如银铃般，仗着一张大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全是惊恐之色。

王婆整个人已经木讷了。

“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潘金莲的冤魂声嘶力竭的呐喊起来，同时，双手狂住铁栏，猛然摇晃。

王婆吓得爹娘都分不清了，整个人抽搐了几下，未能说一句话，当场就晕了过去。

“额……不是吧，这就吓晕了！”

王朝等人此时才哈哈大笑地走出来，看了一眼王婆，哈哈笑道：“我看这老东西明天不交代都不行了。”

王朝又问：“张龙赵虎，你们哪里找的人，装得也太像了吧！”

两人只是笑而不答，对那假扮的女子道：“待会去县衙把妆卸了，别吓到其他人。”

那女子去了。

几人也回来如实禀报了包拯。包拯听了自然也很满意，赏了五两银子给女子，各自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衙役给王婆送饭，发现她已近若痴呆了一般，地湿淋淋的一大片，身还散发出一大股臭味，显是屎尿都吓出来了，心中都极是得意。

包拯起来之后，让衙役去城里张罗，只说午时升堂，准允百姓观堂。

他心中很清楚，王婆做了亏心事，经过昨晚一吓，不招供都难了。自然，西门庆定罪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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