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死寂一片,攥着暗影军交托遗书的武将小卒,指尖发白。
他们极目远眺,只看到一道百丈深沟。
仿佛一道生死线,告诫那些侵略者,越境必死!
那道深沟恍如深渊,内里残肢碎体和渗出的淡淡硝烟,宛如人间炼狱。
兽人先锋官莫达脸色黑的像墨,他身躯微微颤抖。
他没想到镇西军留了一手,炸死万镔铁蜥蜴龙!
这样的损失,他无法承担,等阶低廉的魔兽怎么死都没关系,但是万镔铁蜥蜴龙死在那道深沟之中,他再难保持看戏的姿态。
“驭兽师!”
莫达一把抓住一名兽人衣怀。
“营中还有多少魔兽?”
驭兽师更是脸如土色,面对快要疯狂的先锋官,他战战兢兢回答:“尚有五百万六阶魔兽……”
“好……好……安排出来!”
“让魔兽大举进攻!”
“你好好指挥!”
“莫要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要塞里的女人,本将统统许给你!”
“快,让魔兽出动,摧毁那道城墙!”
驭兽师心中苦笑,莫要再有不必要的损失,这话听在耳内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若非你一意孤行,千万兽潮足以踏平那高不可攀的城防,更不会有万镔铁蜥蜴龙……
此时,即便让你拿下镇西要塞,你也罪责难逃了。
驭兽师叹了口气,鼓吹石埙,四下里再现无边兽潮。
魔兽种类繁多,归根本源也无非两种。
一是陆行走兽,二是长空飞禽。
此行出征,得了兽人新皇旨意的虎帅,拨给莫达近乎两千万魔兽,就是要他在三天之内,夺下那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高阶魔兽六百万,低阶魔兽一千万……更有百头九阶,近万头八阶镔铁蜥蜴龙。
别说摧毁一道城墙,便是两座,三座,四座……十座等同于,镇西要塞的城墙也给拿下了。
却因莫达自负,致使如今之局面诞生。
……
目睹数百万兽潮再出,城防军哀大莫于心死。
然哀兵必胜,镇西候重新将钢鞭和手臂捆绑。
这一次,他亲自率兵出征。
五十万大军出城,城墙之只剩老卒,他们抱着油桶,只等老侯爷战死沙场,便将黑油洒下城墙。
怒战再起,老侯爷当着睥睨,钢鞭挥舞出占地七丈的绝对空间,任何猛兽踏足其中,瞬间便被罡气砸成泥肉。
五十万大军正面抗衡数百万兽潮,抢折了,换刀;刀断了,用手……
血气弥漫,浮云九霄,很快一场滂沱大雨哗哗坠下。
狂风骤起,裹挟雨水为镇西军送行。
吹不散的血性气息闻之欲呕,失去兵刃的兵将和魔兽厮打成团,在血色的泥泞里疯狂厮杀,他们似乎化身成了猛兽……
一名武将的手臂被魔兽咬断,那名武将当机立断,吞下一口血沫子,又从魔兽嘴里夺回手臂,用白骨嶙峋的那一段插入魔兽左耳。
……
艰难的攻坚战,镇西军寸步不让。
镇西候伤痕累累,大雨刚刚冲刷掉他一身血液,伤口再次泉喷红血。
苍穹飘的已经不是雨,而是血雨!
腥风血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边防军死伤四十万。
最后十万大军仍在浴血奋战。
他们都忘了还有援军,或者说不在期待援军到达!
一名武将身死之时,仰天怒吼:“非战之罪,此天负我!”
声音戚沥,有着化解不开的怨念。
天是谁?自然是唐渊!
一国之君,便是帝国之天!
尉迟峰沉默不语,只是挥动手中钢鞭,尽可能的缓解众军压力。
却在此时,东方传来铮呛杀伐之音!
“镇西军的兄弟们,江烈天到了!”
弯月形的刀气横跨百里而至,赤色刀芒硬是在无边兽潮之中撕开一条通道。
帝国将星,弯刀血将江烈天破空而出。
弯刀连劈带砍,搅碎数千魔兽。
玄唐援军分六批西行。
因兵种不同,所在方位不同,速度亦有不同,是以无法整合行军。
镇西要塞之危,迫在眉睫。
老帅李立青干脆分瓣离花,让各路大军各显神通,各行其道。
林深之夜,李立青任命江烈天,魏文同,各令三十万大军。
前者为重甲,后者为轻骑!
重甲军速度不如轻骑远甚。
但到底是江烈天先到了。
抢先魏文同,先一步到达,更比提前出兵的三路边防军快了不止一筹。
“是帝国新星江烈天!”
“可他只有一人!”
“一个人能改变什么?”
“笨蛋,你忘了老侯爷说过么,江烈天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到了,援军一定即可到达!”
就在镇西军哗声嘀咕的时候,远处传来战鼓雷鸣。
碰!
碰!
碰!
紧跟着,地平线烟尘飞扬,大地轻颤!
三十万重甲军岿然而至,他们前举盾牌,一身漆黑玄铁钢甲,头戴玄丝面具,全副武装到了极点。
也在此时,重甲军身后飘起一道蓝色风暴,它们快速掠过重甲军。
就像飓风划过山峰一样,冲击力分外强悍。
但是那些重甲军随之加速,你追我赶。
蓝色风暴和黑山竟齐头并进,谁也没有落下分毫。
犹如绝对静止,但空间却在缩短。
很快,蓝色风暴显露真身。
那是一群身着蓝色铠甲,手持碧绿蓝枪的骑兵。
为首之人满脸阴蛰,显然是因为慢了江烈天一步而愤恨。
骑兵快不过重甲军?
这简直可耻!
六十万重甲轻骑卷入战场。
重力和速度的配合下,再次将兽潮撕开豁口。
“请镇西军作壁观,看我狂澜轻骑如何破敌!”
魏文同大喝一声,迅速在筋疲力尽的镇西军前,布下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