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到,苏培盛便在外面叫起了。
沐婉也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胤禛按下她,“外头冷,你多睡会儿吧。”
沐婉挣扎着起身,“无事,婢妾伺候爷。”
看着微微踮脚给自己扣扣子的沐婉,“今儿是有什么事吗?怎么起这般早?”
沐婉转身拿来腰带,“爷怎么知道婢妾起早就是有事呀?不过,爷还真说着了,今儿想装饰琴房呢,前几天太忙了,没空管它。”
胤禛摸摸她的小脸儿,轻笑一声,便出去由得太监们伺候洗漱了。
胤禛出来的时候,沐婉正招呼悦画等人摆膳。
“这是咸鸭蛋吗?”胤禛看着桌子上被一分为二的蛋问道。
沐婉点点头,“是啊,爷,今儿早上咱们喝大米粥、吃芝麻饼,配咸鸭蛋最好吃了。”
胤禛不置可否,但真的吃到嘴里的时候,心里不住点头。
伺候四爷上朝以后,沐婉才回屋换衣服,“悦琴,把库房单子给我一份。”
“是。”
沐婉歪在榻上翻单子,“咱们库房有多少玻璃?”这单子上只记了玻璃,可未记数量啊。
“回主子,库房有三十块儿。”
这三十块儿可不是小窗户大小,而相当于整个窗户。
沐婉点点头,“把那些玻璃都搬到琴房。”
“主子,琴房窗户已经换上了玻璃,您打算做什么?”
“铺地下啊,你看正屋、花厅、书房的地都是打磨光滑的木板,琴房里却还是土地,咱们库房也没有现成的木板,就铺玻璃吧。”
悦琴一阵肉疼,“主子,格格,那玻璃可是稀罕物。”
额,好像在这个时代挺稀罕的。
不过,“那我问你,咱们留着那些玻璃有什么用吗?”这院子里的窗户都换成了玻璃,即便破了,那也得几年后,几年后那制作技术怎么也会进步一些,哪还用得着这些。
悦琴想了想,确实用不上,但,还是肉疼,那可都是银子啊,就这么铺地下了。
沐婉看她这副表情,“悦琴,再珍贵的东西,咱们不缺,那放着的价值也不如利用的大。”
这时代玻璃是珍贵,但家里工厂在不断生产,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但自己也没浪费不是么。
“好啦,好啦,去吧。”
“是。”
沐婉继续翻单子,“悦画,”
“奴婢在。”
“你去库房取一匹淡蓝色的布,带着初春几个人做些窗帘吧。”
“主子,这窗帘只做琴房的还是做整个院子的?”
“你们之前做好的有吗?”
“有,但没有淡蓝色的。”
“那就只做琴房的量吧。”
“是。”
沐婉看差不多了,便让悦书拿下去了单子,脑海中回忆着还在琴房放什么。
赵嬷嬷站在一边始终未出声,看沐婉皱眉思索,“主子,老奴有个建议。”
沐婉睁开眼睛,“嬷嬷,你有什么想法?”
“主子何不再在琴房放个沙发,老奴看琴房窗外正对着小花园儿,您弹琴弹累了,也好坐在沙发上歇息片刻。”
沐婉眼前一亮,“嬷嬷,咱们库房有多余的沙发吗?”刚才没看见啊。
“主子,咱们库房是没有了,不过可以把书房的移过去,您在书房多是站着习字和画画,沙发用处不大。”
沐婉一想也是,“那嬷嬷就让人把沙发抬到琴房吧,不过那沙发上有靠枕吗?”
“有两个。”
“再去拿个厚毯子铺在沙发上吧。”要不冬天坐,挺凉的。
“是。”
快到午时的时候,悦棋进来道:“主子,李嬷嬷请您去琴房看看。”
沐婉放下书,“好了吗?”
看悦棋点点头,“走,我们去看看。”
“是。”
来到琴房,窗户半开,淡蓝色微微浮动,阳光透过空隙,零零星星地照在光洁的玻璃地板上,钢琴摆放在了对着小花园的窗前,沙发靠着对面的墙壁,古琴靠近后墙,后墙上挂着一幅西山枫叶图。
“真不错,给你们加鸡腿。”沐婉看着满意极了。
“加鸡腿?主子,午膳您想吃鸡腿吗?”悦画问道。
额,一时得意忘了形。
“我们午膳都吃鸡腿,李嬷嬷,”
“老奴在。”
“你通知小厨房,院儿里的人,午膳都有鸡腿。”转念一想,鸡腿可能不够,“鸡腿不够了,就拿其他肉吧,让他们都有肉吃。”
“是。”
即便沐婉对下人们不错,但因着这里面的人大多是兆佳氏着人调教的,因此,她们也不敢越了规矩,日常食用也都是严格按照等级。
这一等丫鬟是一天一顿肉,二等丫鬟是三天一顿肉,三等丫鬟是五天一顿肉,粗使丫头、婆子是七天一顿肉。
这是一般规矩,主子另赏的不算。
因此听闻沐婉午膳赏肉,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很高兴。
一顿主仆尽欢的午膳之后,沐婉就去午睡了。
没办法,早上起太早,并且刚吃饱,屋里暖烘烘的,这瞌睡虫就跑了出来。
沐婉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
“主子,您醒了?”悦琴看到沐婉拉开床帐,忙走过来问道。
沐婉刚睡醒,嗓子有些发干,指了指水杯。
“主子想喝水吗?”
沐婉点点头。
悦琴递过来一杯水。
喝完水,沐婉才觉得嗓子活过来了,但想到空间新一季的果子要熟了,又有些发愁。
空间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么多果树,只靠自己采摘,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摘完啊。
并且那么多果子摘下来要怎么办?四贝勒府可不像舒舒觉罗家那么安全。
看来得回趟娘家了。
沐婉起身后到琴房练了一会儿琴,眼看着日头偏西,“嬷嬷,外院有人来吗?”
今儿爷还来不来玉宁院?
这时李嬷嬷进来道:“主子,外院儿的张麒麟来了。”
张麒麟啊,沐婉自是知道的,他管着雍正的外事,例如血滴子和粘杆处,就像康熙身边的李德全一样。
“先领他去花厅,我马上过去。”
“是。”
沐婉一进来,张麒麟便行礼,“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听苏培盛说,这位侧福晋可是极受主子爷的爱重。
“张公公请起吧,不知张公公来玉宁院所为何事?”
“回侧福晋,主子爷今儿要回来的晚些,让您不必等他了。”
“我知道了,悦琴,替我送送张公公。”
“是。”
“奴才告退。”
回前院儿的路上,张麒麟掂了掂荷包,这侧福晋真是大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