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匆匆来到正院，府里的人除了李氏都到了。

胤禛金刀大马地坐在正屋，看到沐婉的头饰，“怎么不收拾好再过来？已经歇息了吗？”

沐婉摇摇头，“在吃夜宵。”

胤禛点点头，吩咐苏培盛道：“给侧福晋搬个椅子。”

“嗻。”

沐婉坐在椅子上，听着屋里乌拉那拉氏的叫声，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古代生孩子是多么可怕，这可没有麻醉剂，没有剖腹产，分分钟能要人命的。

胤禛看着沐婉有些发白的脸，以为她冻着了，“冷吗？”

沐婉本想说不冷，哪知道胤禛吩咐道：“去给侧福晋拿条毯子。”

“嗻。”

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胤禛坐不住了，当年宋氏生产，自己在外面办差，等回到府里，已经看见白白净净地孩子了。

这次听了两个时辰的惨叫，看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胤禛站起来不住的转圈。

沐婉也有些吓着了，双手紧抓着椅子。

不一会儿，接生婆出来了，胤禛连忙走上去，“怎么样？”

“主子爷，福晋快没有力气了，厨房熬着参汤吗？”

“苏培盛！”

“奴才在。”

“快让小厨房端参汤过来。”

“嗻。”

这时李氏扶着卢嬷嬷慢悠悠地进了屋，“给爷请安，爷吉祥。刚才小阿哥已经睡下了，这才来得晚了些。”

胤禛也没空搭理她。

“哎呦，这福晋叫这么大声可是浪费力气呢，不留着力气怎么能生下来小阿哥呢？”

胤禛瞅了她一眼，对接生婆说道：“让福晋留着力气。”

“是。”

接生婆接过苏培盛递过来的参汤，转身进了产房。

又一盆血水端了出来，李氏差点站不稳，紧抓着卢嬷嬷的手。

“扶你格格回去吧。”胤禛看了眼卢嬷嬷。

“是。格格，咱们回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肚子里的小阿哥重要。

“那奴婢就先回了。”李氏确实被吓着了，那一盆血水回想起来还有些晕眩。

眼看着到了进宫的时辰，苏培盛在沐婉身边提醒道：“侧福晋，主子爷该进宫了。”

沐婉坐的有些两眼发昏，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苏培盛说了什么，“你去跟爷说呗。”

苏培盛一脸为难，这大半夜已经被爷踹两次了，不太敢再惹他。

沐婉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胤禛这一夜就像困兽一样转来转去。

苏培盛看沐婉不开口，只好上前道：“主子爷。”

胤禛一眼横了过来。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主子爷，到进宫的时辰了。”

胤禛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对沐婉道：“你留府里吧，爷会跟皇阿玛说明情况的。”

沐婉点点头。

走出几步，胤禛又回来道：“爷看福晋一时半会儿还生不下来，你去休息一会儿吧，身子受不住了，就莫要强撑。”

“爷放心，婢妾省的。”自然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胤禛轻应一声，带着苏培盛去了前院。

沐婉招来悦琴，“让悦画煮一碗水果粥给爷送去，让爷务必喝了。”

晚宴的时候多是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估计在正院也没吃夜宵，又转来转去大半夜，早上再随便应付一下，这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是。”

又对身后的耿氏和宋氏说道：“你们也回去洗漱一下吧，吃过早膳再过来。”

“是。”

沐婉揉揉太阳穴，李嬷嬷上前帮她按按肩膀，“主子，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沐婉瘫坐在椅子上，“我要去休息了，这正院儿不就没人了么，等会儿吧。”

“那主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沐婉轻轻摇摇头，现在想想那一盆盆血水就有些想吐，实在吃不下什么。

天色大亮的时候，乌拉那拉氏的额娘觉罗氏到了，“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沐婉扶着李嬷嬷站起来，“夫人客气了，您来啦。”

觉罗氏看沐婉这架势是在这儿守了很长时间了，心中一阵感激，“接到四爷的通知，天一亮便过来了。侧福晋辛苦了，这儿有我便好了，您回去歇息歇息吧。”

沐婉也没打算强留，就顺着觉罗氏的意思回了玉宁院。

觉罗氏换了身衣服来到产房，孙嬷嬷忙上前道：“夫人，您来啦。”

觉罗氏点点头，“冬萱怎么样了？”

“主子已经生了大半夜了，现在有些脱力了。”

“可喂参汤了？”

孙嬷嬷擦了擦泪，“已经喂过两次了。”

觉罗氏上前抓着乌拉那拉氏的手，“冬萱，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小阿哥就要出来了。”

乌拉那拉氏迷迷糊糊醒来，“额娘，额娘”

“诶，诶，是额娘，额娘来了，好孩子，听额娘的，再坚持一下，小阿哥就要出来了。”

不知是觉罗氏来了还是听到了小阿哥，乌拉那拉氏清醒了不少，接生婆眼疾手快地说道：“福晋，您跟着奴婢做啊，”

觉罗氏让乌拉那拉氏抓着胳膊，“冬萱，冬萱，听接生婆的哈。”

“来，福晋，呼气，吸气，对，就这样，使劲儿！”

“啊！”

“福晋，我们再来一次，已经能看到小阿哥的头了。”

“啊！”

“福晋，再使劲儿啊”

“啊！”

“哇哇哇”

“哎呦，生了，生了，福晋，您生了个小阿哥呢。”接生婆说完就忙着收拾小阿哥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小阿哥，放心地昏了过去。

“冬萱？冬萱？”招来身边的医女，“快来看看福晋如何了。”

医女检查了一下乌拉那拉氏的身子，“夫人放心，福晋只是脱力昏过去了，过几个时辰便好了。”

这么一说，觉罗氏放心不少，“那就好，那就好。”

沐婉刚躺下，就听见悦书进来道：“主子，福晋生了个小阿哥。”

赵嬷嬷心想，这是嫡长子了。

沐婉倒是不出意外，这也不用补眠了，招来悦琴，“派个人去宫门口等着爷。”

“是。”

又对李嬷嬷道：“让宋氏她们现在去正院。”

觉罗氏虽在正院，但到底不是四贝勒府的人。

沐婉一来到正院就招来孙嬷嬷，“福晋生产还算顺利吧？”

“托侧福晋的福，一切顺利。”重要是生下了嫡长子，这地位算是有底气了。

沐婉假装没看到孙嬷嬷直挺的腰杆，“嗯，都是托爷的福气。福晋生下了咱们府里的嫡长子，府里上上下下赏一个月月银，正院赏三个月。”

此话一出，正院下人们都喜气洋洋。

看过孩子，沐婉便去安排洗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