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3章 春露(1 / 1)阿皂师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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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之下,要属这长安城最为尊贵,而坐拥下的子也不过是被世人尊称为圣上,可是这无端赌冒出来一个尊主,倒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若是在神界中,也不过是要尊称为一方仙山门派的掌门为尊上的,可是这长安城就算再尊贵,也只是一方凡尘,怎可有人能配得上这尊主的称谓。

少婈对这个尊主倒是非常疑惑,而见希羽对此也一无所知,更是疑心不止,只得无奈地道:“毕竟我们姐妹三人都不是世代久居长安城的人家,更何况这个尊主还有他的属下既然能在宫里宫外都来去自如,想来也是与这魏氏皇族有莫大的关联。”

“姐姐莫非是想直接询问圣上这尊主是何身份?”蘅汀听少婈提及了皇族,便不由地问道。

“长姐,如此不妥。那尊主身份隐秘,并非广为人知的一层身份,若是长姐跑去圣上跟前贸贸然提起一句,圣上定会反问你为何问起,怕是会引起圣上的疑心。”希羽接过话面色担忧道。若是那魏翊煊起了疑心要反过来查她们的身份,那便真的危机重重了。

少婈听着两位妹妹如此着,想着她们确是误解了她的想法,便摇摇头道:“我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去问魏翊煊,若是这尊主真与魏氏皇族有莫大的关联,我便回山上查一查典籍就能知晓了。何况这皇朝还没有你我的年岁长呢。”完俏皮一笑,权当这事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再思量下去。

自打玄武帝君将自己的一魂一魄宿进了玄青山人体内之后,他也慢慢适应了这具躯壳的身份,独自在洗心台院子里闭目养神了半日,此时炭炉上烹煮的茶正微微沸腾着,顶着搭放在一旁的木勺不时地震动起来,他微微抬了抬眼,见状后便觉得有些聒噪,又闭起眼睛佯装着睡意,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已经沸腾的茶壶给拎了下来。

“道长这壶茶水倒像是专门留给我喝的一样。许是我赶得巧。”一道青年男子的声音从院门处传了过来,还没等玄武帝君注目过去,便见景昱盛着一脸笑容走近了来。

“三公子你怎么突然来了。”玄武帝君起身相迎道。

景昱走上前来拘着礼又作揖道:“原也不是专程奔着国师府来的,若不然也该备些薄礼过来的。今晨入宫面圣呈报军情,却不想在宫里便遇上了少婈,我与这个妹妹颇为投缘,在宫里一起用了午膳后便顺路过来了国师府。等会儿接她们姐妹三人一同回王府做客的。”

待景昱不紧不慢地完了这趟原委的来龙去脉后,玄武帝君也斟好了一杯茶水递与景昱笑道:“我倒是闻见了你身上确有些酒水的味道,正好这碗茶煮的正是温热适口,解腻还提神,你且用些。”

景昱恭敬地接了过去先是嗅了嗅又抿了一口后称赞道:“这茶初闻起来不似寻常茶香那般徒有清香,还有着恍若世外之境一般的空灵通透,茶的滋味更是极妙,甘醇涌入喉舌之间,更有一股子清气升至头脑中一般。不知是茶的缘故,还是因您的烹茶技艺不凡的缘故?”

没曾想常年在军中的景昱品茶论道起来倒是一如京中附庸风雅的翩翩公子一般,许是他少年时便耳濡目染了风雅之气,塞外边疆的沙尘也没有消磨掉他内里的高雅品位。这茶自然是出自望鹤洲的。

裴国师临出门前亲手交予给玄武帝君的,嘴上还嘱咐着这是今年刚刚收到的新茶,如今所剩不多,只因昨儿送给嘉顺王一些。裴国师想着玄青山人在望鹤洲那世外之地一直靠着仙泽养身,来了这凡尘中,自然也不能被那些俗物扰了胃口,便只好忍痛将茶叶还给玄青山人供他饮用。殊不知如今国师府里来的玄青山人其实是对茶叶并不十分在意的玄武帝君。

“我烹茶的技艺也并无讲究,不过是用了你们京中贵族们常用的春露煮了煮便罢了。许是这茶叶本身确实是不一样,三公子你若是喜欢,回头我便将这些茶赠予你。”玄武帝君倒是出手干脆毫不吝啬,殊不知今秋时候玄青山人从望鹤洲差人涉海送来的茶叶如此一来已经有一半落到了嘉顺王父子手里,裴国师若是再想多喝几杯,怕是要等到下一个金秋了。

“多谢道长的一番美意。”景昱搁下茶盏恭手笑言道。

都这嘉顺王府三位公子中尤其要数二公子景易最像嘉顺王,有着经商的好本事,可是也唯有王府里的人才知道这三公子景昱性情和嗜好是最像他父王的,就因为自幼深得其父王的真传,喜好这些风雅之物,惹得景、崔两家族亲唯恐这位三公子将来成年后会被养成一个纨绔公子,于是嘉顺王妃这才狠狠心将这个儿子送去了军营历练。没曾想这孩子还格外争气,也颇有些用兵之才,年纪轻轻就官拜车骑将军,以至于朝中人都以为嘉顺王府颇有野心,不然怎么会袭爵的袭爵,经商的经商,这又来个可手握兵权的。好在这些年嘉顺王一直游历在外,又远居昌南郡,闲散自在倒也不像野心勃勃的样子,倒也少招惹了许多闲话。

玄武帝君看着面前这位公子哥儿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昨儿晚起才遇到,灯火朦胧也未曾好生瞧一瞧景昱的模样,此番白日里再看他,生得俊眼修眉,面如冠玉,倒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玄武帝君却也不敢多做猜想,毕竟那人也许早就作古了吧,眼前的景昱不过是长得与那人有些相似罢了。更何况几番接触下来,他也没瞧出这景昱的肉体凡胎里有哪里不一样。许是这数万年来,人族兴旺,模样也愈发长得俊俏起来,遇见几个长得像上古神只的也不足为奇,兴许在何处还有长得像他自己的面孔在呢。

“道长神色怔怔,莫非是想起了什么心事?若是在长安城里遇到有何难事,不如与我听听,也许我还能帮上你几分。”景昱见玄武帝君如茨神色便出言问道,倒是有些善解人意的样子。

玄武帝君这才从往昔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转而笑了笑道:“修道之人本也无甚所求,自然也不会轻易遇上难事,不过三公子的情义既然在此,我就先谢过了。”

“方才听道长起煮茶用的是京中贵族常用的春露,我家迁出长安已有些年岁,而我也常年在边境守军,怕是不知这春露为何物,还请道长不吝赐教一番。”景昱神情之间皆是求知欲,想来他是真不知悉这春露是何物。

玄武帝君其实对此也是不算知情的,这长安城作为下之都,也时时主导着四海之内风物习俗的演变,这烹茶用的春露之水也不过是从崇兴三年时兴起来的,起初是从宫里面开始的。魏翊煊登基后的第二年,皇后上官谦若便因积年病患崩逝在凤仪殿,临去之时她依靠在魏翊煊的怀中对着凤仪殿中的宫人们吩咐:“圣上与我夫妻情分大概就要缘尽于此了,早前我去佛寺许过心愿,若不能长伴君侧,便死后上化作春雨,年年暮春前谷雨时,你们便为陛下收集这些雨水,供陛下烹茶饮用,也算让我陪在陛下身边了。”罢,上官谦若便合上双眼仙逝而去。

来也是灵验,自打上官皇后崩逝后,年年谷雨时节那日必然会下起连绵细雨,只下得一日,翌日便也就晴好起来,也庇佑着下风调雨顺起来。每年谷雨这日,满宫里的宫人们便用金盆积满雨水存起来,如此一来也能供魏翊煊一年的烹茶所用。帝后情深之事也传遍朝野,于是便有惯会媚上谗言的臣子进言这暮春前的谷雨雨水也是皇后对子民们的恩泽,应该号召下之人将这日的雨水收集起来,也不辜负皇后的恩泽。

魏翊煊自当允准了此事,于是这些贵族官眷们便效仿起皇宫里的作为,一传十,十传百,也就成了这长安城里烹茶的习惯。来也是奇怪,谷雨这日的雨水烹煮出来的茶的确滋味甘甜许多,也有风雅之士拿来酿酒,给这酒水取名叫作“春露”,于是广为流传之后,便也将这日的雨水都称作“春露”了。

“这春露也是与先皇后有关的,我初到长安也不是很了解,听闻嘉顺王殿下对烹茶品茶深有研究,他应是知道一些的,不如你回王府后向王爷请教一番。”玄武帝君朝着炉间又添了一块炭火笑道。他也只是晨起听府里的仆役送来茶水时起了几句而已,确实不清楚这春露的来历。

景昱听玄武帝君谈起自己父王便又笑了起来道:“的确如道长所言,我家父亲对于烹茶品茶确实深有研究。况且这春露也是与先皇后有关,那自然也是皇家知悉的多些了。”

“三公子与你的这位新认亲的妹妹想来也是一见如故吧。”玄武帝君啜饮了一口茶水后淡淡笑着道,若是少婈没在出虚秘境前被鬼帝郁垒封住了记忆,那么见到景昱的第一眼,她也应该是与自己有一样似曾相识的感受。

景昱又想起那张面容清丽的脸来,还有少婈那一双含笑的凤目,便轻笑着道:“妹与我确实是一见如故,聊得也很投机。”

“那你二人可有曾在哪里见到过的错觉?”玄武帝君紧接着追问了一句道。

景昱摇了摇头笑道:“道长怕不是在笑呢,我这妹妹来长安城也不过半载光阴,而我年少时起便一直戍守在边境,哪里有似曾相识的感触,不过是聊得投机罢了,也算早早融了这兄妹之情。”

“那便好,那便好。”玄武帝君点点头笑道,心里也暂时安稳了许多。

望鹤洲的浊气经过云魔施法布下的雨水冲洗后几乎消散退去,几只鹤精受到泽杞的医治后也渐渐好转起来。然而当下最重要的事应是如何救治那只从莲池里捞出来的金鸾了。

“这只金鸾鸟所受的伤势真是不轻啊,师父您可有法子诊治它?”云魔给那几只鹤精送服完汤药之后来到泽杞这边,看着自己家师父仿佛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便探着脑袋担忧的问道。

“倒也不是没法子医治它,只是你我师徒二人都需要碍于身份不得对它进行医治。为今之计,只有先将其心脉封住,待我回桃止山请师父来看一看之后再做决议。”泽杞微微蹙着眉头道,云魔自然不清楚他为何不敢医治这只金鸾鸟。方才泽杞为这只昏死过去全无意识的金鸾鸟检查伤势之时,发现这只鸟的胸口竟然有一块极为熟悉的印记。

若是它只是寻常的金鸾鸟倒也罢了,不过只需要如同医治自己在桃止山养的坐骑凤鸟阿朱一样就好,可是那块印记却表明了这只鸟不仅是神鸟那么简单,他的身份更是不寻常,若是对其进行了医治,再让其歇息在望鹤洲上,难保不会招来他的族亲,那些上界神族向来不是好相与的,若是贸贸然引来了他们,再被他们发现桃止山境内藏着玄武帝君等人在,那么整个鬼界都要招来大麻烦了。更何况自己的身世也不便被揭开,而云魔的身世更不能被知晓。

“可是师父您若是回了桃止山,这里我该如何照料啊。我又不懂什么医术。”云魔听泽杞做如此打算,便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于是慌忙问起道。

“为师定会将这里安置妥当后再离开,更何况这里到桃止山也不过是须臾的距离,你又有什么可顾虑的,年纪到底是沉不住气的。”泽杞背过手走了两步,俨然一副做师父的样子轻言叱责道。

“那徒儿也就放心了,可是师父您不怕您一离开,我便偷跑着出去了吗?”云魔摆出一副山中无老虎的架势,眼角眉梢皆是狡黠之色。

“你敢吗?”泽杞斜过眼瞥了瞥他,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想当年我在秘境中时,也是一方横行霸道无拘无束的……”云魔眉飞色舞的着过往自己在秘境中做大王的日子,冷不丁对上泽杞的眼神,这才收了嘴。

“好好在岛上待着,若是被外界之人知晓了你的身份,为师保不得你,整个桃止山也保不得你,难道你还想回到那个鬼地方吗?”泽杞淡淡的问道。

“徒儿失言了,还望师父莫怪。”云魔垂下头来,也不敢再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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