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承乾不在意,宋青衣又去调戏嵇明:“小明啊,现在是不是要感谢你宋伯伯,不然你就被黄玉钟那老小子带沟里去了。”
嵇明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连带对秦柏松也冷淡极了。
以前嵇明是很尊重老前辈宋青衣的。
不过现在嘛?
呵呵!
宋青衣也不生气,他今天心情倍爽,别提多期待看到老对头黄玉钟的表情了。
在宋青衣戏谑的眼神中,黄玉钟终于来了。
他的排场不小,有两个御前的金瓜武士护送。
宋青衣大声道:“哎呀,这不是老黄狗嘛,多年不见,你的排场还是这么大,御前侍卫亲自护送啊。”
他一副羡慕的样子,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李世民还不放心黄玉钟,让侍卫盯着呢。
秦柏松也委实不是什么好鸟,闻言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柏松近来跟李承乾混的熟了,言谈举止都随意了许多。
他听到名动中原的黄玉钟,竟然还有这么个“雅号”,当场就没忍住笑了。
宋青衣见黄玉钟吃瘪,那老脸都快笑开花了。
他却假惺惺的骂道:“臭小子,你怎么敢笑话你黄伯伯。”
这装的还能再假点不?
黄玉钟看到宋青衣那“和善”的笑容,心里就别提多腻歪了。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在小辈面前,就不能端着点吗?
黄玉钟冷哼一声,道:“青皮狗,大家同朝为官,谁也别笑话谁了。”
“哈哈哈……”
秦柏松这次没忍住,大笑出声,这个外号也很好笑啊……然后脑门的大包又起了个包。
李承乾看得有几分好笑。
过去他的老师里,前辈名宿有宋青衣和孔颖达两位,不过孔颖达身兼国子博士,而宋青衣又有点老不正经。
他还以为黄玉钟能正一正风气,现在看来,黄玉钟不被宋青衣带偏就不错了。
这两人并称“黄钟青衣”显然是老相识了。
李承乾也看得出,两人并不真个是水火不容,只是素来争执惯了。
李承乾清咳一声,道:“两位前辈,请入内叙旧。”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却都给了面子,跟李承乾共进阁中。
诸人落座李承乾问道:“听说父皇下旨,着黄公搬去与宋公为邻,可还住的习惯?”
黄玉钟在长安并不是没有住所,乌丸察的宅邸,其实就是他买下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归顺,而且身份敏感,被李世民调去去宋青衣为邻。
宋青衣所住的府邸,乃是李世民赐下的,其中的寓意自然是以此府为李承乾未来的太子幕僚之府。
而黄玉钟与其说归顺大唐,不如说是归顺李承乾,他住在此处,自然是最为妥当的。
黄玉钟道:“殿下费心了,老夫本是将死之人,虽然与恶邻为伴,也已不在意。”
“事到如今,老夫只望能为殿下效几分薄力。”
“若能感悟一丝殿下的乐圣境界,便心满意足了。”
李承乾道:“黄公说哪里话,我昨日不过是福灵心至,偶然弹出那惊世一曲。”
“若论真实造诣,黄公是前辈,我还需要多多请教。”
黄玉钟慌忙道:“指教万不敢当。”
“殿下若有不解之处,老夫必当尽毕生所学回答。”
黄玉钟忽然老脸一红,忍不住道:“却说昨日殿下那曲琴音,可否再弹一次,让老夫感悟一二。”
李承乾点点头,道:“那自无不可,只是那一曲我也是只得其形,今日怕是难以弹出昨日那种神韵了。”
黄玉钟见李承乾答应,一向沉稳如他,竟然也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
一旁的嵇明也是神情一震,期待的看向李承乾。
黄玉钟连声道:“不妨事,不妨事,那一曲编曲意境高远,能聆听其中妙处,老夫已感激不尽。”
看这两人的样子,怕是憋了一天,早就想再听一次了。
宋青衣在一旁会意的笑了笑。
他第一次见到李承乾作画的时候,那急于交流的心情就与黄玉钟现在类似。
不过李承乾当时的立马图,还只是技巧超前,而昨日那一曲琴音,却是一场圣迹。
秦柏松见师父露出那种高洁庄重的微笑,忍不住道:“师傅,你别这么笑,看着道貌岸然的,不像你啊。”
宋青衣老脸一黑:“什么像不像的,老夫乃是高洁之士。”
秦柏松一脸嫌弃:“老头,你这么说很恶心人啊。”
宋青衣老脸一黑,一脚就踹了出去。
这师徒俩一个踹,一个挨踹,有意无意的离开了仁文阁。
李承乾探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笑,知道这是两人不愿打扰他们论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