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洛阳城,秦斌带人绕城而走,并没有选择去陈留酸枣,而是绕城西去。
因为秦斌明白,先不说东去之路必定有西凉军重兵把守,就算明冲暗渡杀出洛阳地界,到了陈留,只要入了那些关东诸侯视线,那自己就与待宰羔羊差不多。
把自己的安危交托给袁绍、袁术等诸侯?
那是嫌命长。
对于那些以袁绍为主的汉末诸侯,秦斌是嗤之以鼻,这还不如出洛阳,西行过渑池县进入崤山,或者过永宁县渡河入嵩山都可以,只要入的了大山,对付追兵就显得更容易了。
再来就是,现在他只需要拖延时间,等留在洛阳里的十多名精锐细作发力。
让自己杀出洛阳的实情传播开来,想来声望增加的速度会大增,只要有声望,那秦斌就有了底气,甚至就算是在洛阳地界,弄个中心开花,强攻下一座城池来和董卓刚正面他都敢!
在秦斌思考之际,马队已经远离洛阳,只是吕布却如同疯狗一般咬住不放,这让秦斌有些恼火。
不过秦斌很快就明白吕布为什么这么卖力了。
这个时间段正好是吕布新投董卓没多久,先不说能不能截杀秦斌等人,至少吕布也要表现出为效忠董卓而急于立功,全力以赴,等姿态,否则怎么博得新老板董卓的欢心?
就如同秦斌所想,吕布也不是蠢货,也知道临时凑拼的少量骑兵几乎不可能留得住被精锐黑甲骑兵保护着的刘辨。
吕布此时因董卓命令,只能尽力而为,对成功截杀弘农王刘辨已经不抱希望了。
秦斌见吕布追的紧,也就命令马队寻一处平原列阵。
先是一阵手弩组成的箭矢,然后一次冲锋,一举击溃吕布临时组成的追击骑兵队,而吕布又被秦叔宝拖着,等黑甲骑兵收拾完随吕布而来的数百骑兵后,就都将手弩对准和秦叔宝缠~斗的吕布,吓的吕布连忙借着赤兔的速度往洛阳方向逃去。
叫住了想要围杀吕布的秦叔宝,秦斌道,“此时不易计较,用不了多久必定有取他首级的机会,现在先随本王过渑池再做打算。”
“喏!”
秦叔宝也不做他想,忠诚满值的他根本不会对秦斌的任何命令产生一丝抵触,也就招呼骑兵们,护着自家殿下快速往渑池方向奔去...
......
就在吕布败退回洛阳之际,弘农王强行杀出洛阳远遁而去的消息却急速传开。
这归功于秦斌留下的细作,这些细作都是系统具现出来的精锐细作。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精英谍报人员。
这些细作通过金钱买通市井,好生运作之下,很快就将这个消息传的全城皆知。
只是,虽然这成就了弘农王威名,可却让董卓暴跳如雷,特别是随后吕布败退而回,身还插着两根手弩箭矢的模样,更是让董卓气的不行,要不是李儒在一旁劝说,吕布可少不了责罚,也因为这样,吕布心中埋怨萌生。
在吕布退下后,董卓才勉强平静下来,问计李儒。
“文优,刘辨小儿必杀之,否则若是任他去了关东诸侯帐下,岂不是东边一个天子,西边一个天子?”
冷静下来的董卓非常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独占天子,他就有大义加身,权力通天,而天下世家士族要做什么,也得顾忌当今天子协的存在。
可一旦刘辨再次被推为天子,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李儒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出言说道,“恩相所虑,儒亦同感,今只得杀那刘辨,断了关东诸侯与那些老臣之念。
今儒观之,那刘辨必不愿离了洛阳又落入关东诸侯手中,而东去路皆有西凉精锐驻守,想必刘辨再不智也不会东去。
然,儒以为,刘辨必定西出,过渑池入崤山,或是过永宁渡河入嵩山!
山中崎岖易守难攻,刘辨方能有一线生机,若是能穿过丛山,不管是南下荆州还是西入汉中,也任他所想,鱼入大海已。”
董卓听了后深以为然,也就传令李傕引兵一万往渑池崤山方向追杀去,又着郭汜引兵一万往永宁方向搜去,务必击杀刘辨。
待下好命令后,董卓又问李儒,“今日中牟急报,关东乱贼多则三五万,少则数千军马,皆是在陈留集结,现在想来也有二三十万兵马,倒是一个威胁,用不了多久必定开战,文优有何计策解围?”
李儒先是对董卓躬身作揖一礼,心中想起先前弘农王的话,纠结几许,不过也做了决定。“恩相莫忧,关东乱贼虽众,却多为新募,恩相麾下西凉劲旅与北军足以应对。
恩相只需趁其立足未定,使骑兵扰袭,领其不得安宁,又加强虎牢、荣阳、中牟三处兵力,坚壁清野,接应骑兵,让关东诸军步步难进,又令一骁将引军出河内,扰袭冀州,乱其军心。其余关口要冲皆坚守不出。
只需坚守数月,关东诸侯粮草紧迫之时,再向天子讨来封诏,分封关东诸侯,让其自乱,则关东乱贼大势去已!”
董卓听的明白,大喜道,“吾有文优,无惧天下已!”
“恩相廖赞,儒以为,恩相当务之急先见天子!”
“哦?何解?”
李儒又道,“天子聪慧,却也是不安分之主,必定不甘心天子尊位旁落,今刘辨出逃,不管今后是死是活,只需天子不知刘辨已死,那天子必定依仗恩相!至此内患全去已!”
董卓目光一凝,立马从席位起来,“文优且去召集我部将领,吾去见那天子一面。”
“恩相可多拉拢当初拥立过天子协之人!”
“吾省得!”
董卓离开府邸后,李儒也依言纠集诸将,只是在等候之际,心中却滋味万分。
自从入主洛阳后,时间一久,董卓就再也不是当年的明主了。
虽然偶尔还能将他的话听进去,可大多数时候都变得刚愎自用。
这不,入洛阳后肆无忌惮,引得天下围攻。
若是董卓进洛阳之初听自己的劝谏,分化朝中元老,拥名士,收民望,也不至于今日落于下乘。
转念又想了想弘农王。
若是弘农王不死,在西面立足,不打天子旗帜,只用弘农王之名,那只要没落入关东诸侯之手,再打退一两次追兵,就能狭处逢生,以弘农王之智,想来一早就布局天下,必定有自保后手,自身安危应该不成问题。
弘农王之谋,想来就是利用寒门出身的董卓来对抗世家大族的关东诸侯,若是如此,那弘农王明明有精兵强将却甘愿退位就说的通了。
弘农王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又不愿意让这把双刃刀放在自己身边,这甘愿退位,必定是以退为进之法。
而权衡利弊,天子身份肘制奇多,董卓也不会听命,反倒是现在只是王侯身份,董卓又不得不与关东诸侯对抗之际,弘农王再从中获利,不管是削弱西凉军实力,还是削弱关东诸侯的实力,对现今的刘汉皇室来说都是好事...
“弘农王之智,儒不如也!只是,弘农王,你真能狭处逢生?若是真能狭处逢生,待恩相败亡之后,儒效命于你又如何...成了,这天下寒门...”
看着府邸外那完全暗下来的天空,李儒冷漠的瞳孔中闪过几分异色...
洛阳城因弘农王出逃而弥漫汹涌,不过也就这样,真正忠于汉室的大臣,或者说是对废帝刘辨依旧抱有期望的大臣,已经没几个了,就算有,也不敢表现出来,更别说有所动作,去支援刘辨什么的。
但是,这也是有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