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甲字房。
外面,锦衣卫和东厂联合看守牢门,人虽多,却很安静。
谢迁坐在发霉的草堆闭眼养神。
刘健和王原泰眼巴巴的看着他。
“首辅大人,皇真的会杀了我们全家?”
刘健不安道。
“难说,原泰,你那封奏折实在是太过了,别说当今天子,就是以仁治国的先帝看了都不会饶过你。”
谢迁微微睁开眼道。
“那我又没有折子,怎么也受到如此牵连?”
刘健不解。
“刘大人,据老夫对你多年的观察,这次事件你肯定有所参与,陛下何等英明又敏.感,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底细?”
“可是,陛下他还能把我们所有言官都杀了?”
王原泰跳了起来。
“太祖当年诛杀胡惟庸一案,杀人五万多,再过几年杀蓝玉一案,杀一万多人。当今天子未必不会那么干,这一次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据老夫观察,陛下并不喜欢你们言官,而你们却不知道。”
谢迁是三朝元老,沉浸朝堂多年,言官轰轰烈烈疯狂书时他还是无动于衷,这就是政治智慧。
他又缓缓道:
“说到底,这是一次政治斗争,你们包括我在内都低估了皇的政治能力和手腕,你们也不想想,鞑靼灰飞烟灭,撤藩说撤就撤,陛下的雄才大略岂是可以充耳不闻的?”
“言官制度是太祖制定的,而现在皇要改变这个祖制,那也是顺理成章,因为皇有那个能力和那个魄力,更有杀伐决断的帝王气概。”
突然,牢门大开,付殿举走了进来。
“谢迁,陛下特命咱家来听一听你们的对话,刚才你的一番话咱家已经记录在案,你可以回家了,回你的老家,陛下允许你致仕。”
“老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迁伏地谢恩,老泪纵横。
付殿举又指着刘健和王原泰道:
“你们两个策划于密室,扇yin风点鬼火,怂恿言官犯作乱,侮辱君父,藐视天子,罪大恶极,罪不容诛,陛下有旨,明日杀头,弃市!”
刘健和王原泰已经面无人色,抖如筛糠,像一摊烂泥昏倒在地。
……
养心殿,王阳明跪拜后对朱厚照道。
“陛下,总共奏折者有八百一十二人,刘健王原泰明日午门斩首弃市;第一个写奏折的张聰已经畏罪撞墙自杀;其他人有五百零九人写悔过书;尚且有三百人选择硬抗争。”
“如何处理,请陛下定夺!”
“好办,那五百零九人全部流放宣大两镇,其余三百人砍头。”
“朕给他们写悔过书已经是格外开恩,既然不领情要图青史留名,那朕就成全他们。”朱厚照道。
“领旨,臣马去办!”王阳明起身跪拜告辞。
“回来,王阳明,你现在是内阁首辅了,唐伯虎也已经在路,他会成为次辅,本来杨一清也要入阁的,朕考虑到边关重大就不宣他进京入阁。”
“臣感恩涕零!谢陛下隆恩!”王阳明语带哽咽道。
“朝廷一下子缺额不少人,朕考虑了一下,凡是言官的职位,能压缩就压缩,朕还有一个吏治的整体方案,考虑成熟了再拿出来。现在,你再兼职吏部尚书,选拔一些有能力的地方官员填补空缺。
朱厚照道。
“陛下圣明,那些言官干的都是空头的事,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攻击陛下而博得直臣之名,yin险至极,陛下一举拿下,大快人心!”
朱厚照满意的点点头,知我者,王守仁也!
“传旨,明日行刑,所有在京的官员都要去看,朕这是杀百儆万!”
“臣遵旨!”
王阳明这才起身重新告辞。
紫禁城外的大街,谢迁披头散发的走着,身后空无一人,也没有东厂番子跟着,熙熙攘攘路人并不认识这个前首辅。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身后巍峨的紫禁城。
暗自感叹:“也许当今天子,乃开创万事基业之主!”
终于,有一个低级军官认出来了他:“首辅大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现在已经不是首辅了,草民一个,你不要惊动了别人,走吧。”
谢迁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慈祥的普通老头,没有了以往宰执天下的傲气。
PS,求收藏求鲜花求打赏求评价票,对新书很重要的啊,拜谢了!
PS,求收藏求鲜花求打赏求评价票,对新书很重要的啊,拜谢了!
PS,求收藏求鲜花求打赏求评价票,对新书很重要的啊,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