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在一小河边,傅红雪在水里扎着马步,眼睛观察着水中游鱼。
眼前的鱼是虚影,因为折射的关系,鱼的真实位置并不在眼睛所看到的位置。
傅红雪久久没有动作,水面显得有点平静,只有微风吹起淡淡涟漪。
“咚!咚!”
突然间水面生起两股波纹,慢慢荡漾开来。
傅红雪两手迅速探入水下,再抬起时两手都抓住一条鱼。傅红雪看了眼手中的鱼,右手的还好并没什么损伤,但左手边的鱼在手指钳制鱼身的地方,鱼身有淡淡血丝。
傅红雪微微皱眉,“看来左手力道的控制有待加强。”将右边的鱼放生,傅红雪提着那受伤的鱼岸。
晚,看着眼前篝火,傅红雪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后微合双目,进入冥想状态。
下午他在河边通过抓鱼锻炼自己双手技巧,晚就在休息前冥想一段时间,放空思绪,仔细感受着所处的环境,倾听着山风虫鸣……
很早傅红雪就发现这样的冥想对自己很有好处,能很快缓解疲劳,而且只需休息很短时间,就能使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肌能都再处于饱满状态。
傅红雪仔细检查了下,这种冥想修炼没有副作用,这样一来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继续修炼。
“咔嚓”
夜空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空,不一会,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傅红雪想到似乎是雷雨天气,烟波天客便会伤势发作,随即赶紧沉下心神仔细倾听。
“额啊……额啊……贼老天!”
“不要再打雷了……贼老天……不要再下雨了……啊……”
果然,烟波天客忍受不住身痛苦,闹出些动静。
“终于出现了!”
傅红雪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雷声不断,耳中烟波天客的痛苦呻吟不停,搜寻一会儿,傅红雪来到一个山洞前。
烟波天客的惨叫正从洞穴深处不断传出。
“……贼老天……你不要再下雨了……啊……疼死我了……”
越深入洞穴中,惨呼声就越来越清晰。拐个弯,傅红雪终于看到了稻草堆中不断挣扎恨骂的烟波天客。
老人披散着头发,一身碎衣脏乱不堪,正在杂乱草堆不断惨叫,翻滚,喝骂……
十八年前,烟波天客遭向应天暗算,被烈焰红针打中身膏肓,膈俞,身柱三大要穴。随后被向应天以分筋错骨手打断全身筋脉,踢落断魂崖。身三穴的烈焰红针无法逼出,每到阴雨打雷的天气便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近前去,傅红雪迅速地点了老人的昏睡穴,但似乎没什么效果,老人仍在不断翻滚惨叫。
傅红雪赶紧扶起老人渡入真气帮忙缓解老人的痛苦。
渐渐地老人的挣扎慢慢减弱,痛呼慢慢消失,也许是被疼痛折磨得累了,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这时傅红雪调整内力向老人身三大要穴运转,三根针状暗器各从三穴飞出扎在洞壁。去除老人身的烈焰红针后,傅红雪收回双手,整理下老人身边环境,弄过一堆稻草盖在老人身作简易被席。
随后傅红雪就近找个地方调息休息……
一夜过去,东方山头一团光晕越来越亮,山洞入口,傅红雪从洞穴走了出来。
又到朝阳初升时,来到一块空地,傅红雪一如既往地开始练刀。
这八年下来,傅红雪按照自己的修炼计划刻苦练功,而且极有规律,形成习惯甚至因身体记忆功能,到时间内力自动运转。
傅红雪就算不刻意去修炼,功力却仍在缓慢提高,而且这功力还极为精纯。所以他即使内力不算深厚,但凭着更精纯的功力和他的刀,战力绝对恐怖。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练武更是如此,因此傅红雪从不间断练功,一直按计划修炼着。
这时林间传出一阵簌簌的声音,草丛间突然飞出几颗真气弹子,直打向傅红雪。
傅红雪轻身一转将弹子躲过去,身旁却有一道蛇形身影,乘隙向他席卷而来。傅红雪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不愿与之多做纠缠,收起刀,几个闪避之间身形一跃而起,立在伸出的一根树枝,树枝轻轻向下一点,轻摇曳着。
那蛇形身影正是烟波天客,烟波天客见傅红雪轻踏在树枝,身形一展,蛇形绕着树干环绕而,很快与傅红雪处于同一高度。
烟波天客看了眼傅红雪脚下细枝,神色略显惊异忌惮,沉声开口道:“年轻人轻功不错!你刚才练的是灭绝十字刀法?”
看清傅红雪的面容,烟波天客脸色又是一变,马想起了自己那两个逆徒,语气充满怨恨:“你到底是谁?”
烟波天客问了两个问题,傅红雪不紧不慢地回道:“刚才的刀法,可以说是灭绝十字刀法,也可以说不是。晚辈傅红雪,先父杨常风。”
傅红雪补充一句:“十八年前,甲子年腊八,家父被人密谋围攻致死。”
烟波天客听到眼前这年轻人果然与杨常风有关系,不免心中一惊,随后听到他说的杨常风的消息,思索一阵喃喃自语:“腊八之日,比我落崖还早一天。”
似是想通了什么,烟波天客眼中爆出一道精光,一脸肯定道:“那一定是向应天为了一劳永逸,在对我下手之前先害了你父亲。”
想通之后,烟波天客已经知道杨常风并没有背叛他,也相信了傅红雪的话。
想到傅红雪说杨常风身死,烟波天客不免伤心道:“常风,我可怜的徒儿,我误会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早就离我而去……常风,我的好徒儿,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见烟波天客陷入悲伤之中,情绪有些激动了,傅红雪有点无奈,只能安慰着:“太师傅还请节哀,晚辈一定学好本事,早日手刃奸贼向应天,为太师傅和家父报仇雪恨!”
烟波天客得以与傅红雪相认,自是欣慰不已,十八年的痛苦无助之感也减弱不少,随即跟傅红雪说着话……
烟波天客被打落悬崖十八年,没人说话,没人关心,好不容易遇到个可以信任的人,还是自己好徒儿的儿子,一下子说起来停不住了,好似要把这十八年没有说的话一下子全说出来……
傅红雪一直很耐心,也饶有兴致地听老人说着话,他理解老人的这种痛苦和情绪状态。十八年的寂寞无助,恐怕要不是有这病痛刺激着,老人早就要疯掉。所以傅红雪做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当老人讲到伤心处痛哭不已,也适时地耐心劝慰着老人。
悲喜冲击之下,烟波天客很快疲惫下来,傅红雪也不打扰,送老人回山洞休息去了。
趁着天色还早,傅红雪在周边搜寻一番,准备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食材,然后继续修炼。
今天与烟波天客的交手虽然短暂,但收获还是很大的。
烟波天客不愧是二十多年前纵横江湖的一代高手,即使被废了这十多年,那一身武学经验和境界仍旧不俗,花白凤与之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傅红雪要好好把这些收获吸收,转化为自己的实力。
同时傅红雪也更确信一件事,他现在的实力绝不比向应天差了,即使是向应天和魅影联手,斗不过也肯定能安然离去。
晚,傅红雪陪在老人身边。
烟波天客白天见识了傅红雪的武功,赞赏的同时不免疑惑,不知傅红雪怎么会来到这里。总不会是像他一样被人打下来的吧?
“红雪孩儿,你怎么到了断魂崖底,凭你现在的武功,应该没人能把你打落崖底的?”
这还真不好解释呢?
不过傅红雪很快回答道:“孩儿受母亲花白凤教导苦练武功,出来查询家父死亡真相和仇家下落。
而明月楼明月心是当今武林女诸葛,我便去找她帮忙查找真相。恰得知太师傅可能还在世,并最后出现在断魂崖。孩儿就试着来崖底找太师傅了。”
“真是个傻孩子,光顾着下来,可想着怎么去。要是不去了,你还怎么报仇?”
也许是关心则乱,烟波天客并没觉得傅红雪的话中有什么漏洞,反是因这孩子对自己的关心宽慰不已。然后就是对这孩子‘鲁莽下崖’的行为,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责怪之意。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轻功底子很扎实,而太师傅会一门失传百年的绝顶轻功——天云梯。只要你练了这天云梯,太师傅保管你十年内就能一口真气奔崖顶。”
傅红雪闻言神色一顿,似乎原剧中烟波天客预估时间是三十年,为此还把自身六十年功力转渡给傅红雪。而现在的这个时间却只是十年,看来他的修炼还是很有成效的。
不过傅红雪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等这么久呢!
“孩儿等不了十年,两年内一定要崖去。太师傅,孩儿下来时观察过,这断魂崖还是有地方落脚的。一口真气不去,那就两口真气,三口真气去。孩儿一定会带太师傅一起去的。”
傅红雪的话中充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