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旭和徐涛一起吃了午饭，接着去了新华书店，选购了金庸的《笑傲江湖》。这本书足够唐玥珊看几天的了。

刚回到家里，卜旭接到了辅导员英新月打来的电话，说五谷的事情搞定了，拿到了一篇专业论文，发到卜旭邮箱里了。

卜旭打开电脑，仔细查看这篇名为《传统五谷的现实考据》的文章。这篇文章洋洋洒洒几万字，开篇点出了五谷的概念，然后就层层考证，点明了五谷到底是什么。

黍，俗称黄米，也有的地方叫糜子，子实煮熟后有粘性；

稷，又称粟，去了壳就是现在的小米；

麦，很简单，就是麦子；

菽，豆类，一般指黄豆；

稻，很简单，就是稻子，去了壳就是大米。

文中也提到了麻，唐代以前的五谷中，有麻无稻，麻是一种草本植物，植株高大，取茎皮沤制，古代用来做麻衣麻绳，麻衣属于大众衣物，非常普及，所以麻曾经位列五谷。

让卜旭高兴的是，文中专门提到五谷当前的产地，小米，麦子，黄豆和大米，这四样都很简单，很多地方都有种植，就是糜子，种植的地方也不少。

也就是说，采购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看到这里，卜旭基本达成了目的，不过他耐着性子看了下去，这一看，果然就有收获。

文中提到，由于育种的发展，当前的五谷，和传统观意义上的五谷已经不尽相同，如果用于祭祀的话，最好能选择那些产量低的老品种，这样更贴近传统。尤其是糜子，尽量选用陕省出产的纯正粳性糜子。

再者，用于祭祀的五谷，除黄豆和麦子外，一般都要带壳。。

这还真是让卜旭大为高兴，这篇论文，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好了，那就买带壳的，虽然修炼和祭祀不是一回事，但都是神秘事件，具有相关性。

接下来，就是如何购买了。

麦子、黄豆和小米，老家那边都有零星的种植，而且由于地处山区，地块很小，种的据说也都是老品种，抗旱抗寒，产量倒是都不高。

带壳的稻子，稍微复杂一些，去南方采购就行。段冬生家是苏省的，传统的稻谷产地，让他帮着打听购买。

至于糜子，舍友中没有陕西的，干脆自己抽时间去一趟，亲自去买。

好了，就这么办，尽快实施就行了。

……

打定主意，卜旭直接去了学校，在图书馆找到了段冬生，说了稻谷的事情。

段冬生一口答应了，说他家里亲戚就有种稻的，会用小块地种一些产量低口感好的老品种，应该没问题。至于要带壳的，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稻农存放稻谷，都是带壳保存，然后小批量的加工成大米，这样易于保存，而且大米的口感更新鲜。

“还是老品种吃起来味道好。”段冬生如是说。

得，卜旭连用途都不用编造了，笑着说道：“是啊，所以有人托我帮着买点。这样吧，如果能多买一些，要1200斤或者1500斤都行。”

“好的，卜老大。”

……

“帮别人买的”，同样的理由被卜旭再用了一次，他给张叔打了电话，让他帮着收购老品种的小麦、豆子和小米，小米要求带壳。

张叔本来就做些杂粮生意，又开着野味馆，当地的人头很熟，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重量，每样1200到1500斤，多买一些，有备无患。

这些事情忙完，照例是摆夜市、休息，天亮前打坐，练习空气炮，修炼。

神清气爽的醒来，对上了浇菜大妈那张胖胖的脸，卜旭装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挪，紧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其实，卜旭早就觉察到大妈蹑手蹑脚的靠近了。

大妈眨巴眨巴眼，堆起笑脸说道：“看你说的，大妈什么没见过？你个小屁孩紧张什么？”

卜旭心说，就是因为你见过，我才要装作紧张呢。

“小伙子，我必须跟你学这个气功，我观察了好几次，你这个功法很不简单，你每天快收功的时候，头顶上有一团白气，这是三花聚顶吧？”

“不是，是出汗的热气，大妈你想多了。”

“啧啧，就知道你不会承认。我还告诉你，我试了你的呼吸，非常慢，一分钟最多10次，是普通人的一半，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

“大妈，我和你说过，我这是童子功，练了很多年了。”

“别骗我了，你就说教不教吧？”

“不教，这是家传功法，不传外人。”

“我给钱，我不买保健品了，钱全给你。”

“那也不行。”

“哦——那你可别后悔。”

胖大妈说完，拎起同样胖胖的喷壶，溜溜达达走了。

卜旭觉得，这个楼顶，自己怕是待不下去了。

脑海中的修炼图，有关于打坐场所的注释：空旷幽静之所，山顶水滨为上，林茂清幽次之，花木庭院尚佳。

这些卜旭通通做不到，就连“尚佳”的花木庭院都没有。

老家倒是可以搞成花木庭院，但也不可能啥事不干，天天在老家修炼啊。

更何况，也只是强身健体，又不是得道成仙。

……

回到自己的小屋，做了鸡蛋面，把齐大爷叫过来吃完，卜旭带上《笑傲江湖》，打车去了医院。

看到卜旭进来，赵颖嗖得一下逃出病房，唐嘉志堆起笑脸热情迎接，唐玥珊则一脸平静，开始吃摆放在小餐桌上的早饭。

饭摆上一阵子了，任凭赵唐二人怎么说好话，女孩就是不吃。

现在倒好，直接开吃了。

唐嘉志这个心里啊，拔凉拔凉的。

卜旭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早饭要按时吃，现在有点晚了。”

然后唐嘉志听到了女儿小声的回复：“知道了。”

完了，唐总也待不下去了，干脆也逃了出去。

太扎心了啊！

女孩安安静静的吃完，卜旭帮着收拾了小餐桌，然后就把《笑傲江湖》递过去。

“慢慢看，不仅要看到故事，也要琢磨一些文笔修辞什么的，这样对你写作有好处。”

“嗯。”

……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病房里很安静。

女孩看书，卜旭也在看书，《笑傲江湖》一部四册，俩人分着看。

护士进来检查了伤口，换药重新包扎，又输了液，女孩非常配合，毫无情绪。

唐嘉志进来一次，发现儿女一点也不搭理自己，讪讪的再次逃掉了。

赵颖几次鼓起勇气，最终也没进去。她觉得丢脸，自己所有的尊严和勇气，都在女儿和卜旭的双重打击下，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她很想愤怒，但是愤怒不起来，只好把这一丝愤怒深埋在心底。

李医生没来，打来了电话询问情况，然后表示情况非常好，他很满意。

……

两个小时很快到了，卜旭合上书本，起身说道：“我走了，明天再来。”

女孩张了张嘴，停滞一两秒，最后小声说道：“好的，再见。”

卜旭平静的离开，唐嘉志一直送到楼下，卜旭挥手，算是道别，却一句话也没说。

卜旭在出租车上给凌小泉打了电话，两人商量好了，一起吃午饭。

凌小泉很开心，这个臭家伙，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女朋友了吧？看在他摆夜市熬夜辛苦的份上，原谅他了。

她喜滋滋的收拾起课本讲义，背上双肩包出了图书馆，却一眼看到了正在图书馆门口的钱强。

凌小泉暗道倒霉，最近一顿时间，这个钱强又往跟前凑，烦人得很。

她迅速转身，打算从后门出去，钱强却已经大呼小叫跑过来。

“凌小泉，等一下等一下。”

凌小泉撒腿就跑，却终于没跑过钱强，被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

“别误会，凌小泉，刚才我进去找你了，里面人太多了，我没找到，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钱强献宝一样取出一块网球大小的石头，笑着说道：“这是翡翠，昨天刚解出来的，我想送给你。”

凌小泉瞥了一眼，翡翠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白乎乎的，表面也没什么亮光，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冷冷说道：“我不要，你让开。”

“凌小泉，这是刚解出来的，没雕琢没抛光，我急匆匆的拿来，是想让你来决定怎么用。我知道你是属龙的，做成你的生肖怎么样？”

凌小泉心烦意乱，担心卜旭在校门口等久了，却意外看见卜旭正在缓缓走过来，她立刻急了：“让开！”

钱强正好背对卜旭，看不到他，嘴里还在说道：“凌小泉，这块料子值好几万，我觉得特别配你……”

“是吗？”卜旭走到跟前，冷冷说道：“你就拿着马牙种的料子出来骗人？”

“你……”钱强猛一转身，看到了卜旭淡漠的脸，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你什么你！你手里这玩意，就是那块30万的料子解出来的吧？啧啧啧，30万变成了好几万，垮得挺惨啊！”

凌小泉赶紧说道：“卜旭，你听我解释。”

卜旭轻舒猿臂，揽住凌小泉的软嫩的腰肢，笑着说道：“遇到一只苍蝇，是苍蝇的问题，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凌小泉乐了，眉开眼笑的，踮脚在卜旭脸上亲了一下，咯咯笑道：“你说得对，奖励一下。”

钱强眼里冒火，转身就要走。

“等等，苍蝇，我让你走了吗？”卜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