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乱世将至还是为官不仁,一日安好过后,大雨来的更加猛烈,瓢泼大雨阵阵席卷而来,大堤坝和稍微坚固一点的木屋摇摇欲坠,饿殍死尸在“贫民区”遍地都是,惨白的脸色,冻僵的躯体,泥淖、小水洼里死不瞑目的幼尸、死尸,破庙里淋着雨的力气汉子眼里也充斥着绝望,屋檐下的老弱病残全身湿漉漉滴着水,嘴巴雪白,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大雨很难说。
善人看天暗暗伤离索,贵人浑似坠落酒杯里,烛花一度开天明,酒醒梦回时,谁可见前世今生,纵然天堂也地狱,自古兴亡一念间。
李清焰看着天边雷雨滚滚,大片压下,除了叹气毫无办法,只能使劲赚银子。孩提时代的她没有父母的关爱,所有的善意来自外婆,老幼,她最放心不下。
撑着油纸伞带着同伴和器皿,来到搭粥棚的地方,贤王的称号毕竟有个“贤”,给李清焰多叫了几个陪同和几袋大米,借着小小恩惠博一片名声。
“走,小贱皮子,和你那半掩门做生意的骚货娘一个模样,小小年纪就勾人的不行”,一穿衣打扮不似常人的中年妇女,肥滚滚的手毫不留情的拉扯一面色虽然苍白,五官却尤为清婉的小女孩走到李清焰跟前。
“啧啧,刘大地主的续弦还是那么泼辣,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吃喝嫖赌败光了家产还怪到原配大女儿上”。
“可不是嘛,不过好歹从祖宅般到木屋里,也比普通人好太多,怎么成这个样子”。
“呵呵,祸害遗千年,肯定赌钱输了,这雨真是公平,平日趾高气昂的土地婆、败家子也和我们一般无家可归,哈哈”,一平日不知多眼恨村里最有钱的刘老爷独子的力气汉子恨恨说道。
周围排队或者抱着孩子的妇女,看着那被拉扯着,眼泪使劲抑制,粗布褴褛抵挡不住寒气的小女孩莫名的辛酸,可是自家又好到哪里,土淹了,房子垮了,一家人在破庙借着自家仅剩的干粮,偷偷吃食,熬到现在。
“就算住到平民屋,也死性不改,逼着自家遗妹卖身换钱,自古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啊!没那孩子,杀千刀的刘家怎么可能输光家产还过得津津有味,天灾有情也无情”刘家村逃难过来,在私塾读了一年半载的一弱书生叹息道。
“哟,感情书呆子也感叹雨水洗刷垮屋子,连带着正在接客的刘家娘子一起埋了”,啧啧一声,一眼里全是淫光的中年汉子若有若无说道;“皮白细腻,生养了孩子的身子跟处子没啥不同,娇身入耳,绝啊,可惜活在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家里”。
傍边同样尝过滋味的刘家村汉子;“是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怜一娇美弱女子衣不遮身的死掉,还没人收尸”,语气浓浓的叹息,遗憾做不得假。
听着周围刚到的一批难民,支言片段也了解的大概,李清焰眉毛紧蹙,胸腔一团火无处可发泄,却也静静听着眼前,鼠眉吊销眼,一脸精明龌龊的肥婆娘要干啥。
“嘿嘿,尊敬的官家小姐,您真是菩萨转世呀”说完一张看不清五官的大饼脸硬生生的挤出些轮廓,粗壮的手掌在眼睛周围戳出了一些水珠,声音抽泣;“这,这是我家外孙女,天杀的老天,嘤嘤,我死了儿子,女儿枉死,就这个宝贝命根子了”说完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完全被刘婆娘的脸皮打败了,场面有些安静,却也在有条理的排队等粥。
“那叫逼良为娼,惠妹子是解脱”,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一位端庄妇女完全没了平日的和颜悦色。
“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宝贝儿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没了顶梁柱,就逼迫清白姑子沦为玩物,自己吃好喝好,一对母女能喝点白粥都是奢望”。
刘婆娘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毫不关心,眼里只有眼前的贵女;“我孙女长得乖巧可爱,也吃的了苦,您,小姐,可否行行好买了做粗使丫鬟”。
“哦,可以呀,这孩子除了气色差点,其他的都不错”,眼底闪过全是玩味,李清焰嘲讽的说道。
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好像茫然无知又好像哀莫大于心死,牙齿就算不停的打着哆嗦,耳朵被一双肥手扯出青痕,双眼也无神,暗淡无光,对自己的命运毫不在意,完全不符合后面,七窍玲珑、浅笑言言游走大片国土,烧烤、糕点、胭脂水粉全都经过她的手散布苍炎国,为李清焰赚取了几倍的利益。其实,当下就是一个没娘可怜的小女孩,生死由不得自己。
“给二两银子,够吗?”李清焰嘴角闪过一丝可笑的弧度,慢悠悠的说道。
刘婆娘瞳孔一缩,急忙点头,怕眼前如玉青贵的小姐反悔似的,大声喊道;“二两银子,小姐您真是菩萨转世,可以,可以”,眼角看着瘦的皮包骨的小贱蹄子,心里暗道;果然什么样的骚货生什么样的女儿,小小年纪凭着相似的眉眼就能得贵人看中,可惜,年纪太小买不了好价钱,也没闲糙米养。
拿过自己日后可以好吃好喝的宝贝,颠颠重量,连忙放进自己的胸脯里,顾不上排粥急匆匆的滚走了。
“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呵呵”,李清焰随意看了一眼低头顺眉顺眼的小女孩,转头看了一眼跟在刘婆娘身后不怀好意的几个精壮汉子,眼眸掩去玩笑之意,闲庭雅步的走到老弱幼童的队前面,亲力亲为的施粥,错过了女孩看向“丸子”离开方向,眼里闪过的恨意以及嘴角的嗤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第二天,城里衙内接到一残忍至极的凶杀案,死者肥壮无比,死状令人作呕,脑汁溢出,全身上下除了凶手作案致死的痕迹,还有野兽撕咬拉扯的惨状,要不是脖子处的青紫痕迹明显人为,完全可以判野兽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