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近院子周围陆陆续续总有些奇怪的人”,小雨有些害怕,毕竟不是自家的院子。
“被监视了,本来地暖都快好了,还准备在这里过完年才走呢,可惜、可惜”,语气毫无真情,随口捻来。
“今儿那个二小姐再来,就说我出去了,瑞儿的功课再加二十页抄书”,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对了,院里小厨房的吃食因为我的缘故,实在太过美味,少给她吃太多,色、受、想、行、食,五阴炽盛,食最易满足,却最无用,算了,说远了”,咽下最后一口,自己倒了杯水喝下。
听见李清焰的话,小雨罕见的走了会儿神,毕竟,她也没忍住,清瑞还没吃的她多,最近小小圆润了一圈,过冬衣服厚,有些看不出来,眼前清明后,看见李清焰自己倒水,很是慌张。
“小姐,我错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了烤雀呢,一大早又不需要和瑞儿一样早起背书”。
“不知道,不过如果它又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第一次出现,小姐熬汤、制膳,她和二个小姐吃后,身体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
“同样就可以了,最近全身暖意充足,穿的轻薄一点都没什么寒意,可见是大补之物”,说完想到了什么,丈量了一下小雨被裹成粽子的身形,叹了可气;“那么多东西,做出来本来就是吃的,在这个院子里快点摒弃那些陋习,该吃就吃”。
“是,小姐”,脸颊、耳朵渐渐彩霞红艳,别具风情。
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大街,宽阔的大青石板街道两旁,建筑依势而建,房屋鳞次栉比,酒香小巷,酒楼、客栈、商铺,叫卖声,经久不散。
雍都城最高的建筑,也是最豪华气派的酒楼,品仙楼里,一席深紫色玄衣,玉冠束缚着如墨的头发,全身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淡淡笼罩,眼神似刀雪般凌厉,却抵不过皇家血脉的美颜,器宇轩昂、面如冠玉,嘴角微微轻抿,眼眸里深色的瞳孔泛起微微紫芒,别具的风流却无人敢欣赏。
身长玉立地站在窗口,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和入眼的雍都格局,轻抿的嘴角快速闪过一丝弧度,身后传来清婉的女声;“陛下,可否同意小女子的建议”,眼底一丝嘲讽一闪;“你可不是什么小女子,整个贤王府不就牢牢被你拿捏在手心,说来,我应该唤你一声表妹”,妹字拖长了尾音,被天下最尊贵的人口里念出,毫无旖旎,带着些肃杀的意味。
“自古君王为天,贤王府蒙祖庇荫已久,失去了血气,看似庞大,找准位置一刺,就毫无翻身之地,何不携家亲投,好过被吞的骨头的都没”,声音字字真情,婉转绕梁。
“呵呵,暗卫可不是拿来看的,你在里面的角色可不小呢”,窗口进来的午后阳光照耀在一身气度的尊贵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要什么,你”清冽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司徒烟挥去突然出现的一丝丝惧意;“入宫为妃”,短暂的沉静之后;“你们司徒家的群主不是都要侍奉“老祖”吗?俗世皇权在那些人眼里就是蝼蚁,况且”紫色身影转身看着低头还是难掩风华的一张绝世面容,笑不达眼底;“就算你有解脱之法,也成功了,你可不是什么绝世佳人,我可不想百年之后,皇权易外族”。
“加上六王爷的兵马、仓库位置,我如宫为冷妃”。
“既然你的红尘院如此厉害,不知可否送上一半的线报,孤可以考虑考虑”,自己的暗卫不知在六弟哪里耗费多少人马,狡兔三窟形容狡猾的六弟毫不为过,啧啧,男人,没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会死在自己的嘴上,尤其是一些得意忘形之人。
司徒烟咬了一下牙,掩去眼底的谋划;“可以”。
“最后说一句,司徒皇族如若承受了那人的怒火,贤王府必会在之前挫骨扬灰,一个不少”,韬光养晦、集贤教臣,踩着万千尸骨、推波助澜加速亲父的死亡,手握棋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大权在握的当今天子,可不是一个会为娇弱媚骨、芙蓉天下的“名器”有丝毫贪恋,呵呵,无情的女人或许有情,但处处留情、无线风情的女人绝不会有一丝丝真情。
是啊,真情对于他们来说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不可即,即使是自己的生母,也不过把他当做争宠的筹码,眼里心里毫无他一丝一毫,有的只是地位、宠幸和无尽的荣华,一丝诡异嘲讽的弧度出现在唇角,可惜脑子不够用,后宫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里,可怜的女人最终饮鸩而死,救,救一个无用之人只是浪费精力罢了。
“陛下可要好好尝一尝这酒楼的美食,是我府上一厨子改良的,味道更加佳肴不可多得”。
看了看自己最近渐渐有“收成”的铺子账本,尤其是一间“烧烤君”的铺子,夜里宵禁、禁卫、守夜官兵,在国都当差,薪资可不低,自从刚开始的二名守夜士兵“意外”捉混子途中,闻着香味而来,看着滋滋烤着的猪肉、羊肉、牛肉、鸡爪以及一些美味小菜,津液吞咽,混子什么的,值夜是什么早飞远了,点了几大盘子好菜、加上几罐子从未喝过的好像叫什么“啤酒”之后,每次值夜班都呼朋唤友,大快朵颐一番才慢悠悠唱着曲子脚步蹒跚的离开,简直变成的值夜的风气,当然,官场之道,再小的“兵役”也有自己的生存技巧,渐渐地夜晚这件烧烤店可真是人声鼎沸,吵得周围的住宅居民有那么些敢怒不敢言,民不与官斗,好在附近居民有时在门口或多或少会“捡到”纹钱袋,也算苦并快乐着。
就连在不光在勾栏、脂粉院里偷欢的俊俏公子、风流少爷变成了常客,甚至接客半夜肚子饿了的窑花儿们,也会久不久来打打牙祭,三教九流都貌似喜欢上了这酣畅淋漓的美食吃法。
李清焰沉默着,考虑要不要开几家分店,旁边的管事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这看似清纯明丽、初具天人之姿的少女有任何不满,额头的细汗渐渐增多,管事也顾不得擦,直直的站着。
“铺子的收成取出八成,二成周转,拿去在东街受役营附近开一间铺子,附近居民家境饱腹有余最好不过,然后再南街风流院巷附近开一家,没什么叮嘱,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腾出时间用手擦了一下汗,麻溜的走了,毕竟每次看见“东家”都想起,店铺刚开张的几天,就有来收保护费的好几混混,嚣张至极,最后却被毫无表情的清纯少女以及一个规规矩矩的小厮不知用什么办法全部弄晕了,敲碎骨节,撒几个钱给西边巷子尽头的乞丐,抬了出去,后来他才知道少东家出自“贤王府”,却是个心狠的主儿。
走在热闹的大街,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轿车,恍如隔世,仿佛一瞬间有好似很久很久,内心空洞、双眼无神,李清焰面对着热闹非凡的街道,她不知何去何从,脑海里清瑞狡黠的眼神和端庄的小雨姐一闪而过,心绪平静下来;“看来的尽快出府置家业了”,眼神恢复明亮,在阳光的洗礼下,眉目如画、面容清丽,擦身而过的路人,或多或少都斜眼打量过这明丽无双的少女,也对;在自己的宅子里才有那么几丝安全感或者说家的感觉。
“闪开,快闪开,六王爷的马车,速速退去”,马车上架车的侍卫,语气凌厉,音量极高,但车速太快,李清焰恍惚间,看着奔腾而来的铁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李清焰睁开清澈的双眼,红衣张扬却数不尽的俊意风流,随意披肩的墨发,凤眸里有着些许担忧,面色如玉,正所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眼前一亮,李清焰死里逃生庆幸一秒,心里感叹,美男子,啧啧,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可能,见过肯定记得。
轻退一步,认真作揖;“感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这”,说完想在荷包里掏出那快美玉,美玉配美人,相得益彰。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吧,我没地方住”,声音磁性温柔,魅惑非常。
“啊,这”,李清焰真的愣住了,凭这张面容、千钧一发毫发无损救自己的身手,没地方住,太、太扯了。
凤莲的确没骗人,凤梧宫在“灵界”,自己除了带几只孔雀和鹰叔,真没带什么住的“洞天福地”,哼,自己的人,也轮得到小小的凡人算计祸害,而且他住李清焰身边习惯了,暂时搬家还不习惯,正愁没机会靠近呢。
“怎么,不行”,有那么些不开心的感觉。
“没有”,李清焰本能有些发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出门经历一次死里逃生也带了个美男子回来的李清焰看着小雨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清瑞一脸花痴看着凤莲,还腾出眼神看向李清焰,眼里全是崇拜。
“凤莲”,惜字如金。
架不住小雨询问的眼光,装模作样咳嗽了一下;“这位凤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闹市马车下救下了我”,小雨眼里惊恐一闪而过;“对不起,小姐,怪我,没提醒你带小厮出门”,“我这不回来了嘛,还有,我们快离开贤王府了,不应该再肆无忌惮利用资源了”,虽然知道小姐说的没错,但小雨还是恭敬的给凤莲作揖,感谢他救下了李清焰。
夜晚,院里一派月光如水的祥和。
皇宫御书房里,所有家具和装饰焕然一新的环境下,司徒昊心里那么一丝怪异的感觉消失了,看着自己母妃的“爱慕者”,也是靠着他,在深宫内院和那女人,熬过最困难的时光的前內侍总管,佝偻着身子,灰色的头发给渐渐失去水分的脸增添了无尽的苍老,浑浊的双眼不在如自己记忆般精明,手指轻轻扣着书桌,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年老的身子上,眼前的人越发佝偻。
“在内务府领安享晚年的俸禄后,离宫吧”。
“是”,年龄大了,站久了有些不稳,年轻的皇帝轻扶了一下佝偻的残躯,感受着手上的哆嗦,心底叹了口气,轻缓说出了三个字,让一生荣宠不断,即使新皇即为,大开垛斧,残酷无情清理了一遍皇宫,每日推去乱葬岗的尸体喂的成群的饿狼吃都吃不完,方圆二三里恶气熏天,看着自己“好友、同事们”如此横祸的总管都无任何表情的脸,出现了泪珠。
“谢谢你”,但阉人也敢肖想“母妃”却是他的大忌,不是他有多少孺慕之情,而是,内心最深处看不起不完整的“人”,无关乎其他,唯有二字“尊严”,所以他内心是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