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周围莺莺燕燕的诗情画意之地,李清焰却觉得孤寂无比,可能只李清焰一家了,觉得无趣加上一个忽现的计划,李清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高楼宴请的贤王府,至于留下来和便宜老爹唠嗑,指不定他在哪风流,绝对是芙蓉院主人的意思,谁喜欢被人看菜下碟,眼不见为净。
中说周知,雍都城内,什么样的阶级地位对应相应的居住环境,贫民区的外围,大多居住的是在温饱线上挣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黎明百姓,家中顶梁不是做力气活就是去城外的大山里打猎,猎得些凶物皮毛换钱,血肉之躯边腌去大半,做家中待人接物、逢年过节的口粮,对比贫民区里的老弱病残不知好上多少。
穿过车水马龙的东街,游街的人们大多穿着厚实保暖的锦衣华服,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还无的熏香,大多是趁着韶光年华,游街走巷欢度愉快的公子、小姐以及仆人,酒肆、食铺、胭脂水粉、街边小吃,应有尽有;左拐右拐一大段路,李清焰也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周围粗布、麻衣裹身的行人,忌惮、打量的目光,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好在她知道黑鹰在隐秘的地方护卫着她,一旦她遇见危险,吃亏的只会是歹人。
经过一处平房,鼻尖闻到的浓郁草药味道有些刺鼻,李清焰微微探头打量一二;大门微敞,尽管阳光正好,屋内的光线似乎有些阴暗,简单的桌椅摆设,上面有些地方白的奇怪,有些地方又乌黑一大片,可见有些历史,靠墙的角落处有一块平板床,有些发霉的被子轮廓看来,似乎躺着一个病人,不知为何,李清焰有些失礼未询问主人,移步进入门里。
屋内的主人似乎有所感应,想开口说话,却先咳嗽了几声,粗重、气喘不已,明显风寒转入肺部,在药学不怎么发达的当下,显然只能熬下去了,咳嗽声缓过;“阳儿回来了吗,叫你不要去码头蛮干,咳,为父的病、、、”明显是一中年男子的声音,沙哑、中气也不足,待看见出现的明媚女子,出现在阴暗的室内一下子带来了不少明亮,眉头不自觉的微皱,还是显示礼貌;“请问,咳咳,姑娘来此是”?
进入室内,屋内的摆件、布局一目了然,心里暗道;这一户人日子有些,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刚要开口,门外就传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声音。
“爹,今天码头的货不多,却是贵重物品,东家高兴,多赏了我们工人几文钱呢”声音说不出的开心和得意,走进屋子,瞥见屋里的“客人”,些微后退了一步,看清还是一位罕见的明媚女子,阳光晒得黑黑的脸上染了些红晕,耳朵更是红到根处,手摸着后脑勺,眼带询问的看了卧床的爹一眼,就低头习惯的走向床边。
衣着粗布陈旧,身量不高不矮,短暂的一瞥,模样虽说不上英俊雅致,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点墨如珠,黑白分明,轮廓分明,也有少见的俊朗之态,如果人人比作尚未雕琢的璞玉,那么李清焰眼前的少男,也算历经了些生活打磨,只待雕琢巧手仔细打磨一二,也算一块不错的美玉。
床上的中年男子明显看出来人身份非凡,对着低头害羞的儿子,微微笑了笑,张嘴说道;“阳儿,贵客临门,你将里屋我告诉你的那个位置里面的钱拿出来,去集市买点肉、菜回来招待下贵客”,低头的少男突然一惊,瞬间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欲言又止;“爹不是说,那钱是、、、”,接到父亲投来的目光,慢吞吞的回应;“嗯”,然后马上进里屋捣鼓一会儿,兴匆匆的出门去了。
李清焰也是暗暗惊讶男子的识时务,暗道;好一个头脑灵光的的病汉。
卧床的姿势渐渐变为靠墙,中年男子眼中的悲戚和伤感流露出来,眼睛有些发红,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依旧沙哑;“姑娘一看就富贵非凡,眼带善意,贺家男儿顶天立地,可你看我不过苟延残喘活于世间罢了,要不是阳儿还小,我自要竭力遗留陪他一二,怎么忍得下心来让他终日在码头和货物打交道,挣钱养家好包括,咳咳咳,养我这身残的躯体,我恨呀,咳咳,祖辈有一番打猎手艺和陷阱设计留下,到我这一代却因为猎得的一头白虎,被贵人看上,压低价格气不过,旁边低声吐露一二,却遭来力壮的几个家丁围攻至此,咳咳,姑娘,你说,我们凭打猎或者手艺吃饭的人,命就那般不堪吗,咳咳,你们贵人就如此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吗,咳咳”,说完深吸了好几口气,大概很长时间没有这么长的话,喘气声像风箱一般沙哑、粗糙。
“我不知你来此处有何事要我们这些平民做一二,可我只有阳儿一个孩子,再大的富贵、钱财也要有命享用不是,可不可以放过我家的阳儿,咳咳”,说完这句话,中年猎户常年在深山里和猛兽、凶兽厮杀、算计的汉子,眼里再也抑制不住,留下了二道泪痕;“我,咳咳,不求他富贵一生,只求他平安喜乐就好,咳咳,虽然我的身子大不如前,姑娘还是可以利用一二,咳咳”。
李清焰自然知道在苦难的百姓眼中,就算是小小的贵女或者商贾之家的女子都有着很大的生杀大权,那些早已根深蒂固在他们心里,她说再多也无用,只得开口;“是吗?可以你的身体状况,药堂试药的效果也不大,侥幸不死,获得的奖励也享受不了多久呀,何不让自己的儿子试试一二,赏赐多,甚至可能治疗你的身子”,不知怎的,李清焰起了小坏小坏的心思。
一副果然的表情,原来是给贵族的老爷、小姐试药,可这种事,派家丁在闹市招聘一二,大把的人想做这富贵险中求的事情,但眼下中年猎户却没有多想这些;“姑娘可把药让家丁劳烦一二送来,我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但也有些作用,咳咳,可以以身试试,咳咳咳”。
一声轻叹,李清焰也不想在试探了;“放心,我做不得那等拿钱换命的事情,家中只有一妹妹,我们二人身体都很好”。
“咳咳,那姑娘来我家,所谓、、、咳咳”。
“无妨,等你家孩子回来再说”,李清焰也不嫌椅子老旧有些洗不掉的污渍、痕迹,随意坐下,真的是一副等人的模样。
不多久,贺阳就将过年过节才能嘴馋吃上的,猪肉、小菜,以及一包瓜子抱着进了家门,整张脸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远远望去,皮肤虽然有些黝黑,但也俊朗阳光,让人一见便生好感。不待父亲吩咐,就右拐进矮小却整洁的厨房,放下油纸包着的菜、肉,淘米、生火做饭,一会儿,小小的烟冲就飘散出袅袅青烟,正屋里一阵安静,李清焰也静得下心,慢慢等待,也感叹道;不拘小节、孝顺有加,不错的一孩子。
小半时辰,老旧、洗的发白的桌子一边就摆上了一盘青椒肉丝、清炒蔬菜、一大碗肉丸子汤,加上一叠瓜子,算是这户人家最高等的待客方式了,贺阳下巴沾上了一点黑色烟灰,他浑然不觉,望着菜,闻着香味吞了吞口水,但还是礼貌的对李清焰说道;“客人,请尝尝我的手艺,先吃”,然后,走向父亲的床边,从床下拿出自己简单制作的小桌子,摆放好,进厨房将腾出的碗菜,摆放好,让父亲可以吃菜,屋子里,不知李清焰在唯一的木柜上放了什么,浓重的药味消散,还有些淡淡的熏香味。
望着简单的家常菜,李清焰待贺阳忙好,二人相对而坐,也逐一拿起碗筷,一方轻尝味道,肉嫩细滑,味道可口,辣味适中,炒的青菜也汁多味美,还算不错,不急不慢,吃相优雅,另一方显然肚子空腹已久,有些狼吞虎咽之势,吃相却也不难看。
待贺阳洗碗擦桌子,煮药喂父亲喝药已有些时间,李清焰在旁边细细的嗑瓜子,看着大男孩屋内屋外,忙上忙下,流露了些闲情逸致,眼底全是称赞,灰色的云层阴阴的伸向遥远的天际,冬日的白昼比平日的感觉断了许多,却少有人留意。
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屑,起身,随意在桌子上放了一个荷包,对着刚刚洗好药锅的贺阳说道;“谢谢款待了,弟弟,明日我会派人过来叨扰一二,劳烦你做些小事,就不要出门扛货了,桌上小小心意,就不要推脱了”,说完转头对着猎户说道;“大叔,你放心,小女不做愧对于心的事,虽是女子,也讲究君子坦荡荡”,说完,转身轻步出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衣袖、脖子灌进的寒风有些刺骨,“嘶,好冷”,悦耳的少女声出现在二边房屋里灰暗却不点灯的冷巷,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