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事不过半天,便被其他事件埋没。毕竟临近年末,每个人都很忙碌,忙工作的忙工作,忙考试的忙考试。这段时间爆炸性的新闻如此多,只那么一瞬,网民们便没了印象。
但是关于蔺州市七中那件案子,大家却在不断的讨论。毕竟事件的主角只是个高中生,听闻他在绑架那名女生前已经杀了很多人。而那个女生也早已是他的目标,警方了解到,案发前那个女生经常失窃,而那些东西全都在男生的家里找到。
沈邃行开始还在担心,网民会揪着沈颀务的死不放,脑补出一连串对自己不利的故事,毕竟人言可畏。
显然他是多虑了,根本没人有时间理会沈颀务这个逝世之人。讨论完蔺州市七中的事,张立赫又被爆出猥/亵幼女,同时一名男性助理也站出来说,张立赫曾下药强/奸他。一时间,张立赫再次带领着张氏站在门口浪尖。
沈邃行看着这荒唐的一切,在沈氏的办公室大笑起来。他现在所在的,是沈氏顶楼的办公室,是沈颀务曾经的位置。
电话响起,沈邃行下意识去看内线座机,毫无动静。他这次意识到是自己的电话在响,十五通未接来电,八通是文涂的,六通是阿福的,其中一通是清栀的。
因为没接到,沈邃行先回拨给阿福,告诉自己在沈颀务的办公室……哦不,现在是沈邃行的办公室。然后再拨通文涂的电话,电话里是文涂哭泣不止的声音,她询问沈邃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欲过度,死了呗。”沈邃行的声音不痛不痒,仔细听来,甚至有些轻快。当然,那个男人死有余辜,要不是怕警察怀疑,他一定不会让沈颀务像现在这般舒舒服服地死去。
“你……”文涂想问他,是你干的吗,然而话到一半却出不了口。一是怕沈邃行会介意她这样怀疑他,二是怕警察正在窃听他们的电话,哪怕只是多想,也不能胡乱说话。“你今晚回家一趟,我一时无法接受,想和你说说话。”
“好,不过……”沈邃行想起了她,“我带着清栀一起吧,但是也不知道晚些警察会不会来例行问话。”
“也对。”文涂沉默。
“总之,看情况再决定,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挂断了文涂的电话,沈邃行没回清栀的电话,而是直接让刚到的阿福驾车去清栀的工作室。沈邃行抵达的一瞬,却犹豫地没有迈出步伐,还是关辰先看到了他。礼貌性的问好后也不多说,直接转身去叫清栀出来。
即便是那么远,沈邃行都能听见那快速移动的小跑声。当清栀出现在沈邃行面前时,清栀当场愣在那。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落寞的表情,仿佛下一秒,他便会在她面前崩溃。
清栀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抱住,用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打,以示安慰。两人的距离那样近,体温如此真实,沈邃行能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陪我去一趟家里好不好?”
清栀一边点头一边应好,她松开沈邃行,温柔地亲吻起沈邃行。这个吻很轻柔,安慰的意味。
阿福没想到有这茬,慌不择路地移开视线,在一楼忙活的关辰也快速转移注意力。
“你还好吧?还有文姐。”
清栀知道沈家的事情,但到底血肉相连,文涂和沈颀务也都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她不免担心两人能不能接受这突然的变故。
“我很好,至于我妈,我和她通了电话。”沈邃行面露苦色,继而摇头,“并不太好。”
“你等等。”
清栀闻言,转身进入工作室安排好工作,顺带叫关辰和文喻说一声。
“走吧~我们现在去看文姐。”
这是清栀第一次来沈宅,亲眼看见沈宅的真面目。到底是言语都形容不出的华贵,整个宅子以暗灰色为主调,看起来着实压抑,但也着实提升了宅子的格调。清栀觉得,这宅子与此刻沉重的气氛十分相衬。
“沈少。”刘妈早等着沈邃行回家,站在门口迎接他。她转而看向林清栀时,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林清栀,我的未婚妻。”
刘姐闻言,没控制好表情,失礼地面露惊讶。毕竟以她多年服侍沈家,知道沈家还是十分重视仪式感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闻所未闻的未婚妻。
“好的,沈少和林小姐这边请。”刘妈琢磨会儿,还是觉得叫林小姐比较好。继而将两人带上二楼书房,沈颀务时常在家办公的地方。
“夫人,少爷和林小姐来了。”
“进来吧。”
文涂的眼睛肿得很厉害,眼睛里有明显的红血丝,两颊有的泪痕因强烈地灯光而泛着光泽。
“文姐。”清栀打招呼,后面的好字却没说出口。
“真好,希望你俩以后好好的,阿行有时候阴阳怪气的,清栀你可得多担待。”文涂挤出一个笑容,“当然啦,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妈,你说的什么话。”沈邃行上前抱住文涂,轻轻拍打她的肩头。“你放心,我对阿栀是认真的,我会娶她。”
一时间,清栀感受到包围着的压力,此次难道不是来劝慰节哀顺变的吗?怎么一下变得像是她和沈邃行的家长会面。
“文姐,阿行,节哀顺变。”即便有种不合时宜的奇怪,清栀还是将慰问的话说出口。
文涂点头,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大概是这句话真的十分不合时宜,交谈陷入死角。过了很久,刘妈敲门示意现在是规定的饭点,沈邃行这才开口。
“阿栀,你先下去,我和我妈说几句。”
“好。”
清栀转身,抬腿要走,却是越走越慢,看来是在犹豫。
几秒钟后,清栀转头说道,“文姐,我对阿行也是认真的,希望哪天叫你的时候可以换个称谓。”
此话一出,沈邃行和文涂俱都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看着清栀走出房间后,沈邃行仍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文涂不愿相信。
“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把我们扫地出门,看着他作恶多端。但他却过得舒舒服服,我们俩就找个出租房相依为命吗?”
“可你这是……可他是你爸呀!”
“那又怎样,血肉相连也不过如此。至于他,我根本不在乎。”
此刻。文涂眼里的沈邃行决绝且冷血。她此刻很矛盾,她觉得情有可原,却又知道沈邃行做的绝对是错的。
“妈,我刚才说的,你一定要对阿栀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