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
高个子警察争锋相对,沈邃行除了轻轻地皱了一下眉,还是没多大反应。
“警官,你这是失言了吧?”沈邃行反问。
高个子警察轻笑,在沈邃行眼里,这个笑充斥着狡猾地意味。
“放心,我能说什么、能做什么,心里清楚得很,不知沈先生呢?”
在高个子警察鹰一般地眼睛注视下,沈邃行学着他轻笑,“我也是。”
“那么我们继续吧,死者嗜嫖有多久,你可知道?”
“情人蛮多的,时不时也会出去玩玩,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
“那么案发时,你在哪里?有人作证吗?”
“我一个人呆在虹加利酒店,酒店监控应该可以证实。”
“嗯。”高个子警察点头,继而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死者死前不久,曾联系过律师修改遗嘱。据我所知,如若修改成功,你和你母亲拿不到一分钱。只是刚好那么巧,他在修改前就死了,你顺利地继承了财产。”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父亲的死,你受益最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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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邃行叫人去清理书房,现在那是他的书房,他要摆置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此刻他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静静思考。即便警察会对他有所怀疑,也不该这般,现如今更像是已经将他列为第一嫌疑人。沈邃行相信樊风顺的办事能力,绝对干净利落,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得已,沈邃行已经在想其他门路,有没有需要约周余谷的父亲周局长出来喝茶?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沈邃行说了请进以后,文涂走到沈邃行旁边的沙发坐下。
“阿行,看你的表情似乎不太对。”
沈邃行闭上眼,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额头,“那个警察,因为财产的事咄咄逼人。”
文涂一惊,“那你可千万别急,我怕他们就是在等你自投罗网。”
“你的意思是……”沈邃行微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那个处处和他作对的男人。
“不论怎样,阿行啊~妈都要劝你一句,过去的也就过去了,但是以后却不能再这样。”文涂一脸担忧,“沈颀务的话,就算是他罪有应得。但之后不论是谁罪大恶极,你都不可以再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不然,妈不会包庇你。”
“好,谢谢妈的提醒,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邃行嘴上应着好,心里却在冷哼。这残酷的世界,又有几个人能绝对地善良无私?即便是他的阿栀。是啊,他的阿栀,一定已经将沈家的事抛掷脑后,指不定正在狂欢于张立赫倒台的事。
接受完盘问后,清栀久久不见沈邃行出来,又觉着不好去打扰,便让刘妈将离开的话语转达给文涂和沈邃行。自己打车前往柳宅,手机里是梅洁的留言,头几个小时就开始催促清栀。
“会不会觉得我过分?”梅洁问道。
清栀面前的,是摆满一整张长桌的佳肴,桌上还摆着一瓶未开的香槟,十足的庆功架势。
“原想着人少,要不要来个牛排西餐。但说真的,我还是喜欢中式菜样。”梅洁挑眉,刻意笑话清栀,“你的未婚夫和你的准婆婆现在如何?”
清栀无语于梅洁这幸灾乐祸的态度,“姑姑,你怎么这么说啊?真是的。”
“话说,沈邃行是不是满脸伤心痛苦的求你安慰啊?”梅洁微勾嘴角,“如果他真是这样的反应,那真是太虚伪了,我可确信沈邃行那种人会很开心。”
“绊脚石死了,财产保住了。而且张氏旗下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都被清查,他们家现在可是那行业里的绝对老大。”梅洁说这么多,无非是在提醒清栀,沈邃行那种人狡猾心狠得很。嫁人嫁良人,梅洁始终不赞同清栀和沈邃行在一起。“不过,沈邃行有个堂哥,我记得是叫沈偲。一表人才,家里都是政坛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人也不错。不会像沈邃行,经营声色……”
“ok,ok.”清栀打断梅洁,打心底里叹气,看来沈邃行当真是个不受人待见的娃。每次清栀来找梅洁,梅洁都恨不得说上他几个小时的坏处。
“姑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同事邹雍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洁和清栀俱都落座,示意家仆将香槟打开倒上,“我不知道,怪人的怪癖都是说不准的。姑姑我确实不是有心的,我会尝试从其他方面补偿他。”
如此不疼不痒,清栀在心里怨怪起梅洁。邹雍那张充满疼苦和隐忍的脸在清栀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他因为羞耻而难以倾诉的欲言又止,清栀无法不疼不痒地去应付这件事。
“你还没和我说,沈邃行如何呢?”
“今晚我去沈宅没多久,有警察找上门。”
“警察?”梅洁拿筷子的手一顿,“看来有人有心想搞垮沈家了。”
“我也觉得。”清栀表示认同,“张立赫那种倒台的货色,再算他头上也没用,借题发挥成功的话,可以给出致命一击。”
“怎么?准备护夫?”
清栀仰天长啸,以此表达自己的奔溃,“姑姑,别再调笑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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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树!”
突然冒出一个震耳欲聋地声音喊叫自己的名字,于树整个人惊得一抖。一个不小心,拉花也都失败了。
“怎么了?”于树顺着声音行至后门,见店老板满脸涨红地怒视着她,不祥的预感急剧上升。
感觉到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于树愣在原地,低头去看地上的订货单后,这才意识到店老板刚才是将订货单甩在她脸上。
“看你做的好事,比平时订两倍的量干嘛?!是准备拿起喂猪吗?”
于树捡起地上的订货单,这才发现订购量那里确实是平时的两倍,确认签名那里的名字是于树。于树随即回忆起昨天傍晚的时候,订货师傅过来确认,是同事海欣告诉她订单师傅弄错了。那时师傅露出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但还是照做了。等到签单确认的时候,海欣说她肚子疼得厉害,进去厕所以后迟迟没有出来。因为师傅催的厉害,赶着去下一家确定货单,于树稀里糊涂的就签了。
“可是,是海欣和订货师傅说订货数量有问题,订单师傅才改的。”
不等于树说完,店老板就打断她,不耐烦地问道:“那你又签?你不懂你又敢乱签单?”
“可是她拉肚子,一直在洗手间,我才签的。”
店老板深深地看了眼海欣,继而转头接着怒怼于树,“别人催你,是你乱签单的理由?”
“海欣在店里有两年了,传达都没出过错。偶尔犯下小错,也都可以检查出来。你这没脑的一签,完蛋!如果原本是师傅弄错的,我们也只能认。”
于树低着头,知道自己多说也都是无力的辩解。只怪自己确实鲁莽,走错一步,给人钻了空子。
“你。”店老板手指着于树,极其气恼地吼出声,“以后都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