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再次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浑身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眼前一片模糊,这是到了那里?yin曹地府吗?
林飞才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难道自己是没有死?他想动一下身子,那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用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挪动分毫。他想放声大叫,张了张zui,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脑袋还想炸裂一般痛,他极力回想,模模糊糊记得他叫林飞,是某集团军少校参谋。是一次大型实战军演“塞外逐鹿”的设计者。
“塞外逐鹿”作为全集团军的大型军演项目,是要作为全军的参赛作品。为此,集团军向全体官兵征集方案。为时三个月。历经层层筛选,最后才定位林飞的方案。
他是从底层来的军官,曾经是特战队的一名主官,对战争有着自己的理解,没有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在以前的几次大型军演中,他灵活机动,鬼点子特别多,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被称为“军中鬼才”。林飞作为这次军演的设计者,参与到了军演指挥部。这次他驾驶武直10是来检查演习的进展情况的。
他只记得一边冒着雷电大雨驾驶着飞机,一边向指挥部不断报告着。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闪过,飞机被雷电击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股冲天火光升起。
……
林飞终于慢慢张开了眼睛。虽然还只是一条缝,但总算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只见自己躺在一个朦国式的帐篷,白白的穹顶。
再看身,盖着一件毛皮大氅,rou软的绒毛扎得他的下巴痒痒的。
难道自己出事以后被当地的牧民救了?他正在极力回想盘算,耳边却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少女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醒了?阿姆,阿姆,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公子?谁是公子?我是公子?
林飞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在自己身边跪着的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边喊着,一边旋风般地冲出了帐篷。
林飞只看见她瘦弱的身影和披着的白色裙摆,乌黑的长发辫成了几十条细细的辫子,辫子还扎着野花,一甩一甩的煞是好看。
不一会儿,便听到纷沓的脚步声。帐篷布帘掀起,刚才那个少女回来,红红的脸沁着细微的汗珠,鼻翼一张一翕,小xiong脯还在剧烈起伏,显然是刚才跑的太猛烈了。
少女的身后跟着一位牧人装束的老妇人,一把拉住林飞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林飞的脸颊,面满是焦急的神情道:
“公子,公子,你可醒过来了,长生天保佑公子总算醒过来了。”
说着,眼里含着泪还用力摇着林飞的手,仿佛怕他一不小心又昏过去一样。
公子?长生天?我这是到了哪里?拍电影电视吗?林飞心中嘀咕,可还是有些疑惑,不对啊,怎么没有看见摄像机?在他印象中拍电视应该是导演指手画脚,周围围着一大qun人,可这也没有啊。
林飞望着女人的脸,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满是惶急之色。他张了张zui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妇人用手拂拂他的zui唇,另一手把毛皮大氅往拉了拉,给他盖严实了,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他,轻柔的说:
“别动,别动,醒过来就好,你躺着好好休息吧。钟儿,给公子热一盏奶茶去。”
“哎,阿姆。”
那个叫钟儿的小姑娘到毡房中央的火架热奶茶。
不一会一股香气弥漫整个毡房,被这奶茶香味一勾,林飞也感到肚子里空空如也,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听到这个声音,钟儿端过奶茶到林飞身边柔柔说:
“公子,饿了吧。来,我喂你喝奶茶。这可是刚下的新鲜羊奶,可香着呢。”
喝完奶茶,林飞这才好了些,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
“是你们救了我吗?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阿姆摇摇头说:“公子快别说这样的话,应该是我们谢谢公子才是的。要不是公子,我们钟儿就,就被弃力那苏王子,糟蹋了。唉。”
钟儿也红着脸眼里噙着泪,似乎恨意未消的说:
“哼,弃力那苏就是个混蛋,长生天一定会惩罚他的!”
身子依然疼痛难忍,林飞勉强坐起来问:“弃力那苏?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
钟儿道:“公子,你都不记得了吗?是你救了我啊。”
“我救了你?你们是谁?”
“是啊。我们是弃力部落的牧民。昨天,我在河边放牧,突然弃力那苏大王子来了,要抢我,我,我跑不过他们,被他们抓住,你也正好在那里放马,你跑过来跟他们打架,打得好凶,被他们打成了这样。幸好其他牧民赶来,放马qun赶走了大王子,才把我们救了回来。”
林飞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放马,自己不是参加演习吗?难道是,难道是传说中的穿越了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是谁?这里哪里?
“我是谁?这是哪里?”林飞极其微弱地问。
老妇人怜悯地看着林飞摇摇头说:“看这天杀的大王子,把公子打成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里是楼烦草原的弃力部落,听人说你是一年前中原来的公子,他们都叫你公子飞。起初来的时候弃力那罗延王对你还很尊重,可是不知为什么半年前半年前他们对你态度大变,把你赶去放马。”
林飞暗道,公子,飞?还真和自己一世的名字相同啊。
看着林飞脸色yin晴变化不定,钟儿眼里噙着泪问道:
“公子,你是不是现在还觉得很痛?要不我扶你躺下休息吧。”
钟儿一说,林飞又觉得浑身疼得像刀割一般,他可从来都是睚眦必较,滴水必报,可不是能吃眼前亏的,心里暗暗想道,虽然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但现在自己占据了,那就是自己了吧,什么大王子弃力那苏,你妈个鸟蛋,你把老子打成这样,老子怎么能吃这个亏?老子一定要找回来!
钟儿也不知林飞心中转了这么多念头,轻轻扶着林飞躺下说道:“公子,你就在这里养伤。”
林飞感激地朝钟儿和阿姆点点头,又闭了眼。
经过钟儿和阿姆几天的悉心照料,林飞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已经能起身走动。
钟儿和阿姆非常高兴,钟儿是个温柔的女孩子,说话时漂亮白皙的脸泛着红霞一般的光彩,声音柔声柔气的。
可是跟林飞在一起的时候钟儿居然也是巧笑嫣嫣,说实话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难怪那个什么弃力那苏大王子要抢她。
阿姆看着女儿跟林飞在一起时那飞扬活泼的神态,似乎也很欣慰,不管是打奶的时候,还做针线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向他们瞧一眼,然后发出会心慈爱的笑。
有这样一个慈祥温厚的老妈妈,这样一个漂亮可人的小妹妹在一起,林飞觉得那种幸福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要说现在真能让他再穿越回去,他还有点舍不得,他想起了那个什么成语叫“乐不思蜀”的,他现在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不过让他感到悲催的是他寄居的这副身体,实在太那个了吧,小脸白白净净的,虽然在这大草原也经受了风沙的磨砺,却一点也没有把那细嫩的皮肤磨砺粗糙一些;小身子细高瘦长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林飞都怀疑这大草原一股大风就会把他吹走。
唉,难怪这幅皮囊也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要搁在老子从前,那可是特战队的主官,身高190公分,体重90公斤,站在那里就跟一座铁塔一般,要说打架,作为获得全军无限制综合格斗拳王金腰带的他,那可是从来只有别人挨打的份,何时竟沦落到现在被人打成这样的窝囊样子了啊!
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
可也没办法,即来则安之吧。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林飞便只能接受。
在养伤的这几天,林飞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是一个大致平行于天朝历史战国时代的世界。中原地区国家林立,战祸不断,大国之间互相攻战杀伐,小国只能苟延残喘夹缝偷生。中原之北,有广袤的大草原,就是现在林飞在的这个楼烦大草原。不过在他同钟儿和阿姆交谈过程中,又发现这里既和前世的战国时代相似,有些不尽相同许多人和事情似是而非。
林飞一能走动,便就抡胳膊踢腿锻炼筋骨。
要恢复自己从前的雄风那恐怕现在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了,可总得活动活动吧,要不那狗日的什么弃力那苏王子再要来了还只能是挨揍的份了。
毡房外,虽是刚进七月,只见这楼烦草原青草见黄,黄中带青,青黄相间,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显得广袤辽阔,远处一条河流像一条白色的绢带蜿蜒迤逦。
林飞对这塞外之景并不陌生,“塞外逐鹿”的军演计划便是他设计的,可是现在再次看到这大漠草原雄浑苍茫的景色,依然是心潮澎湃。若不是被打的身体还在疼痛,他一定会兴奋地又喊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