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拉过帷幕用弯刀割下一块擦干净刀的血迹,转身出了这座毡帐。他悄悄向西北角另一座毡帐摸去,那边却是一片漆黑。几个纵跃到了近前停下来观察,可是也看不到人,林飞不敢大意,从地捡起一块土石抛过去来个投石问路,然听到外面的动静,那座漆黑毡帐内便有人喝问:“谁?”
林飞不答话,再抛出一块土石,便听到里边纷沓的脚步声和弯刀出鞘的声音,估计最少也有七八个人。
林飞皱了皱眉头,看这情形那个弃力那苏的手下并未骗自己,钟儿十有八九是关在这里,弃力那苏参加大单于的庆功盛典,为了以防万一派人看护钟儿。
不过在这王帐附近,又有这么多人,弃力那苏居然派了七八个武士看守钟儿,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可这也给林飞带来很大麻烦。林飞现在不能贸然闯进去救人,一来里边情况不熟悉,最少有七八个人,以林飞现在的身手突然袭击的情况下最多能对付三四个守卫,七八个人那就要被人家包饺子了。
再说了,一到这边打起来那边很快就有人来支援,到时候只怕别说救出钟儿,就是自己也是人家砧板的ròu。
林飞想了想,还是先来个声东击西,然后再来个浑水摸鱼吧。
那些守卫武士出来看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骂骂咧咧又回去了。
林飞左右看了看又退回了刚才弃力那苏的毡帐,那个女人还没有醒过来,林飞只好把她拖出帐外较远的地方,从地抓了一把沙土在夜空中一扬,此时正是西北风五六级的样子,正是朝着王帐那边。林飞返回毡帐用火把点燃起来。
寒风正劲,毡房又挨得近,火借风势,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愈演愈烈,火苗在草原的夜空猎猎作响,犹如毒蛇的信舌,又像是诡异的妖怪。
弃力那罗延大单于的王帐外那些狂欢的人们依然不眠不休。
王帐里,大单于坐在正中不断地端起青铜酒樽旁边的跪坐两个女奴一边为他用勺子舀马奶-子酒,或者把烤羊腿送到他的zui边。
弃力那罗延大单于一边狂饮,一边啃一zui羊腿鲜美喷香的羊ròu。下边的那些王公大臣们不断举杯敬大单于酒,说着恭贺的话。现在他们大都已经喝到七八成酒意。弃力那苏也喝得醉醺醺的,不过他现在还是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惦记着今天刚抢回来的钟儿。
想起钟儿的美丽,他就不由得咽口水,眼前父王身边的这些女人比起钟儿,那真是连做提壶倒酒的女奴也不配。
乞力那苏几次想要半途退出,可是又怕父王恼怒,也只的暂且忍耐。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大乱,有人高呼:“火!起火了!”
王帐里的人们顿时都清醒过来,慌乱的涌出帐外。草原的冬天最怕起火。草干风烈,无可阻挡,一旦燃烧起来就是灭顶之灾。大单于看着慌乱的人们四处乱逃,拔出身佩带的大弯刀空中狂舞,怒吼道:“静,别乱,赶快灭火!乱闯者杀!”
他的亲兵卫队也开始弹压慌乱的人qun,人qun慢慢安静下来,开始在指挥下救火。可是火势太大,把人们还是逼得步步倒退。
弃力那罗延也跟着出来,一看火势来的方向便心里大急,因为这正是他的毡帐那边燃烧过来的。
他不仅心切自己的毡帐,心痛那些女人和刚刚缴获来的财宝,更重要的是还有那刚刚掠来的美女钟儿。可是他要冲过这火海去看看情况却是根本不可能,只能急得直跺脚。
守在毡房里的那些武士听到外边一阵吵嚷杂乱,有人便出来看,然后大叫着:“不好了,王帐那边着火了。”
那些守卫纷纷出来,有一个头目模样的出来看了看,骂道:“妈蛋,怎么偏偏这时候着火了。”
“怎么办,头?”其他人都看着他。他们自己也都有毡房,这个时候着火,草原无遮无挡,说不定自家也会殃及池鱼。人人自危,都想回去看看。可是现在大王子命他们看守钟儿,若是这个时候出了差错,大王子还不把他们的皮都剥了。头目想了想便回头道,“留下两个人看着,其余人都过去看看吧。”
本来这些人对大王子派这么多人看守一个手无寸铁,娇-小柔弱的小姑娘心里也颇不以为然,大王子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纵然那个什么公子飞来抢人,可他也不想想这样守卫森严他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可能进得来,何况那个公子飞也就是一个十六七岁,孱弱不堪的中原纨绔公子。
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从权,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余人都跟着头目去救火了。
林飞在一边看着那些守卫武士马离去直奔王帐,弯刀倒背身后像一支离弦之箭直射那座关押钟儿的毡房。
剩下的那两个看守的武士骂骂咧咧返回毡房,他们本来也想去看看自己的毡房是不是着火,可是没办法,丢了大王子要的女人他们同样也会掉脑袋。
一个武士进了毡房,另一个站在门口小解,刚撩起裙袍,突然一道黑影像夜色中那草原牧场捕猎的大雕凌空扑了下来!他的双手还正在忙活,刚想退后喊叫,一道寒光闪过,直觉咽喉一凉,便觉得那里有热热的黏黏的液-体喷出,他还尚未看清敌人便倒在了地。
刚回到毡房里边的那个守卫听到外边有动静,翻身又到了门口拔出弯刀喝问:“奥图,奥图,怎么回事?”
外边一片寂静,只有凌冽朔风刮过夜空的呜呜声,像恶魔在嘶吼。
这个守卫不由得一阵战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外边的情况不明,他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从壁摘下挂着的一张弓和箭袋,抽出一支箭搭在弓瞄准门口。
等了一阵还没看到那个奥图回来,便意识到出了问题,慢慢移步到门口,听了听门外动静,依然没有异动,只有风声。
守卫一闪身出了门,立刻用弓箭四下扫视,可是虽然没有发现奥图,却也没有发现其他动静。
他慢慢放低弓箭向远处看去,远处的火焰还在燃烧,而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这边也被远处的火光照得有些明亮,他突然看到了倒在地下的奥图,不由惊叫一声:
“不好!有敌人来袭!”
他的呼声刚出,便听到背后一阵疾风袭来,他张弓搭箭转身,但已经迟了,一个黑影已经到了眼前,他是一个弓箭手,善于远射,不善于近战,而近战又是林飞的特长。
刚才这个守卫出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又张弓搭箭,林飞不敢靠的太近,只有当奥图的尸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的时候林飞才悄悄靠近,只是还是让他出声报了警。
守卫弓弦还未拉开,一记肘锤击在了他的肋下,他疼得一弯腰,紧接着一柄弯刀凌空劈下,接着咔嚓一声,弯刀从他后颈砍了进去,守卫闷哼一声倒在了地。林飞检查了一下确认他已经翘辫子了,拿起他的弓箭背在身,将箭袋cha在后腰,快速的进了那座毡帐。
毡帐内有一盏su油灯,火苗如豆,一片昏暗。林飞定神四顾,便迅速发现了钟儿。
钟儿双手双足被绑,蜷缩在毡房的一个角落,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那些守卫回来,抬起头来看,却看到了手持弯刀背后背着弓箭一身血迹的林飞,高兴地叫道:
“公子!”
林飞奔了过来,钟儿挣扎中扑倒他怀中,喜极而泣道:“公子,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会来救我的。”
林飞抱起她,拍拍她洁净的额头安慰道:“钟儿别怕,我这就带你走。”
钟儿像一只温顺的小鹿倚在林飞肩头,林飞给她解开绑住手脚的绳索,扶着她网毡房外走,由于长时间不活动,钟儿手脚麻木几乎不能走动,林飞干脆抱起她走出了帐外。
帐外不远处有那些看守武士骑乘的战马,林飞先把钟儿放到马,解开马缰然后自己马,林飞用弯刀一划马tún,一骑马两人疾向暗夜之中驰去。
王帐周围的火虽未熄灭,但渐渐被控制,弃力那苏心急如焚要赶回去查看自己的毡帐,更主要的是去看看钟儿怎么样。
这火起的古怪,弃力那苏怕是有人gao鬼,引开守卫来救钟儿。本来他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浮浪公子,哪里用得着用那么多人看守?
可是自从次被公子飞诱到河里吃了一次大亏之后,弃力那苏对那个公子飞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总觉得这小子不是那么好对付,这次抢回钟儿,为了保险他派了一队七八个人看守。
救火的过程中那边守卫的头领带着四五个手下也赶了过来,他气得大骂,那个头目被骂得狗血喷头也不敢还zui,就在他带人往回赶的过程隐隐听到那边喊了一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