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左谷蠡王便将手下一千余名士兵每二十名分作一队,规定了相互之间的联络信号和注意事项,便将人马散开进山。
林飞带着钟儿,阿花和手下铁花里,霍高,矢里格,木华黎等二十名士兵为一队。林飞知道这些人劫了沄妍,一定急于隐藏起来,便专门挑那些险要隐蔽之地找寻。
越往爬,地形越来越陡峭险峻,已经没有路可走,马也不能骑了,只好将马匹留下来,留下两个人看守,其余人便攀岩山。
钟儿和阿花虽说是女孩子,但她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心切公主安慰,又见公子在大山之中行走如飞,咬着牙跟着,虽然钟儿脚都崴了,咬着牙默不作声。
倒是这些楼烦士兵,平时骑惯了马,在草原那是如鱼得水,可到了这山地,却远远不及钟儿,又是夜间赶路,不一会儿便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转过一个山坳,一阵夜风吹来,突然阿花鼻子嗅了嗅道:“小郎中,我问道红云的气味了。”
阿花跟着沄妍最久,对红云也是最为熟悉,所以竟是她最先发现红云踪迹。林飞一阵兴奋,问道:“在哪里?”
钟儿指着顺风而来的方向道:“就在那边不远处。”
听钟儿说得肯定,众人也都兴奋起来。林飞率先向那边跑去,钟儿拉着钟儿紧紧跟着,其余士兵也都跟来。
走了大约二三百步,便来到一片陡峭山坡黑黝黝的森林边,只见沄妍的红云正在那里吃草,另外还有几匹战马也在。想来是这里山路难行,又到了森林,这些人不得不放弃马匹。
红云听见有人来,抬起头打了个响鼻,见是林飞和钟儿他们,竟然跑了过来。
林飞牵过红云缰绳,拍拍它的头问道:“红云,红云,沄妍到了哪里?”
红云好像听懂了林飞的问话,竟然用缰绳扯着林飞拼命望森林里走。林飞便紧紧跟着红云,其他人随后跟。
这片森林足足有三四里地,里边怪石林立,杂草丛生,极其难走,一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穿过去,有些地方红云实在不能过去,有四五个壮实的士兵连推带扛,才将它带到这片森林的边缘。出了森林,便是一片方圆百丈的比较平整的开阔地。林飞手一挥,众人先伏在树林边的草丛中,向那边开阔地观察。
说是比较平整的开阔地,那也是相对来说,其实也还是一处比较平缓的山坡,三面是陡峭悬崖,只有林飞们山的这边是一片森林,竟然是一个非常隐蔽的所在。
现在,在这片开阔地的四周,燃烧着几十堆篝火,火焰在夜空中不断跳跃扭曲。篝火旁边还有几十个手执弯刀,身形彪悍,却衣衫破烂的士兵在守卫巡逻。
在空地的中央,堆着一堆一丈多高的柴堆,柴堆中间cha着一人多高的大木架。
林飞等人伏在距那些篝火和守卫士兵们约三十丈距离的树木巨石后边的草丛中仔细观看,却不知这个柴堆和木架是做什么用的。
正在琢磨这个柴堆的用途,忽见左边那面山崖下亮起火光,露出一个一丈多高的山洞洞口,接着便听到里边有人高喊:
“骨都侯大人到!”
随着一声喊,便见山洞内两列士兵鱼贯而出。这些士兵都是右手提着弯刀,左手执着火把,服饰驳杂,衣衫褴褛,看样子居然不是一个部族的。
这些士兵出来以后来到空地中央的柴堆旁边,围着柴堆分列站看,林飞暗中数了数,大约有一百多人,加在四周篝火边守卫巡逻的那些士兵,也有二百来人。
林飞心道,若是沄妍真的是被这些人掳去,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要想救人却是难度很大。自己这边,加钟儿和钟儿总共也才二十一个人,要做到以一当十才行。
可是现在若是放火箭信号,势必会引起大乱,给救人带来更大麻烦,林飞也只能再先等等看。
这伙士兵在柴火堆边站好,接着又是一伙普通牧民打扮的人涌了出来。这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衫更加破旧,有的还赤着身,手中都拿着木棒之类的武器。这伙人出来以后,嘈嘈嚷嚷也站到柴火堆前。
等这些人都站好后,山洞里边又走出十几个人。林飞借着火光看去,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满头白发披散着,半尺多长的花白胡须,脸膛却是赤红。这人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色羊皮袍,左边的臂膀TanLou着,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灵牌。
这人身后又是一些手执弯刀,高举火把的护卫。
等着老人出来,在空地的那些士兵和牧民都一齐跪倒,齐声高喝:“恭迎骨都侯大人!”
骨都侯大人来到空地中央的柴火堆前站定,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众人一遍,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道:“大家都起来吧。”
这些士兵和牧民这才都站了起来。
骨都侯大人又看了看众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各位,大家看到了,我们这些人来自十几个不同的部族,都是在楼烦草原自由自在生活了几十年。在那草原,曾经有我们的牧场,河流,牛羊,毡房,有我们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我们曾经在那里自由自在的放牧,歌唱,生活。”
骨都侯大人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神中射出热烈和向往的神情。顿了一顿继续道:“可是,今天,我们这些人却离开了草原,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yin山之巅的一个角落。你们说,这是为了什么?”
周围这些人停了一下,然后嘈嘈嚷嚷喊道:“韩提罗,都是韩提罗攻打我们,抢占了我们的牧场、牛羊、毡房,杀死我们的亲人!”
骨都侯看着这些qun情激愤的人,满意地点点头道:“对!就是那韩提罗,是他让我们这些人无家可归,让我们被逼无奈,隐藏到这yin山避祸。”
有人高喊道:“杀了韩提罗,抢回我们的牛羊,夺回我们的牧场!”
骨都侯大人又道:“我,弃力那罗延大单于帐下的左骨都侯。弃力那罗延大单于带领我们这些部族,勇敢的反抗韩提罗的残暴。可是不幸被韩提罗杀死,不仅如此,韩提罗还将弃力那罗延大单于的头颅做成了酒器。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下边的那些士兵和老少妇孺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刀枪棍棒又一起喊道:“千刀万剐,将韩提罗千刀万剐,把他的头颅也做成酒器,祭奠韩提罗大单于!”
等这些人喊了一阵,气氛越来越热烈,骨都侯大人这才挥了挥手,止住众人叫喊又道:
“韩提罗倒行逆施,长生天有眼,总有一日会将他的头颅也做成酒器来祭奠弃力那罗延大单于,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所幸我们的大王子弃力那苏还在,他现在受了重伤,妖魔缠身。虽然现在韩提罗还逍遥自在的喝着马奶-子酒,但长生天却将他的女儿沄妍送到了我们手中。”
听到这里,林飞总算确定沄妍已经在这些被韩提罗打败的部族余孽的手中。这边这些人又都一起高喊:“杀了她,杀了韩提罗的女儿,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骨都侯大人喝道:“对!这个小妖女就是缠住大王子的妖魔,今天我们就要将这个韩提罗的小妖女烧死,挽救我们的大王子,祭奠我们的亲人!把大王子请出来。”
不一会儿,只见有四个人将半卧半躺的弃力那苏抬了出来,安置在一块巨大岩石中间,有两名少女早就为他铺好了厚厚的羊毛毡,弃力那苏躺在羊毛毡,那两名少女在旁伺^候。
骨都侯大人前来到巨石边跪下,念念叨叨一阵,又站起来仰望天空手舞足蹈,载歌载舞一番,其他人也都跟着骨都侯大人行使着这些让林飞联想到印第安人神秘的仪式。
一番仪式在繁复的过程后终于结束,骨都侯大人颤抖着花白的胡须,喉结呼噜一阵,终于猛地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大声喝道:“将小妖女押来。”
不一会儿,便见又两个手执弯刀的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沄妍出了山洞。
只见沄妍一头乌发披散着,脸尽是污泥,身单薄的衣衫有许多处已经撕破,露出雪白肌肤,仍然赤着脚,似乎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后边那两个士兵嫌她走得慢,推推搡搡,沄妍差点被tui倒,厉声喝骂。
阿花见公主被推出来,着了急,忽的站起就要冲出去救公主,林飞急忙一把将她拉回按下,用手捂住她的zuiba。钟儿花被林飞按倒在草丛中,犹自挣扎。
沄妍被tui倒空地中央,那边衣衫褴褛的牧民们捡起地石块便向沄妍砸来,差点连押这沄妍的两个士兵都砸到。
骨都侯大人一挥手道:“将小妖女押柴堆绑起来!”
这两个士兵又将沄妍押到柴堆旁,那里有一架木头梯子,顺着梯子便了柴堆。沄妍虽然极力挣扎喊叫,却被这两个士兵死死按住,绑到了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