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见林飞怀抱双臂,大喇喇站在那里,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便怒不可遏,喝了一声:“好贼人,你忒也大胆,今日送门来,让爷爷拿你讨赏!”
话音未落,这里正一手挽起袖子,一个踏步来,右手执着杀猪剔刀当xiong向林飞刺来。
这里正平日杀猪,也有把子力气,又好练武,自己家后园就开了一间练武场子,经常召集一些闲汉无赖再那里比划两下。那些闲汉无赖平时吃他喝他,自然顺着他,都夸他武艺高强,不逢敌手,他自己也便飘飘然,以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今日见了这文质彬彬的秀气公子,哪里能瞧得起?又见他双眼朝天,大喇喇站在那里,傲气十足,看着心里便觉得碍眼,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正是贼人,杀了他也无妨,遂大喝一声,大黑熊般手挥杀猪剔刀向林飞当xiong刺来。
林飞那里能将这笨熊一般的莽汉放在眼里,待那剔刀到了自己xiong前一分,突然转身让过,抬腿在里正屁.股就是一脚。
那里正一刀刺空,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又被林飞借力一送,直接便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趴在天和堂青砖坊就的地,门牙被磕掉两颗,满zuiPenXue。挣扎着又爬了起来,在地找到杀猪剔刀,嚎叫了一声:“好个反贼,竟敢拒捕,看我将你拿下。”
话音还未落下,不知怎的,又被林飞扔了一个大马趴。
钟儿脚下踩着天和堂的掌柜,眼睛却盯着公子戏耍这个大黑熊,见这个大黑熊被公子扔来扔去,满脸是血,满身灰土,不由抿着zui笑,早已忘了脚下的掌柜,看到紧张有趣处,脚下不觉用力,那掌柜的被钟儿踩得呲牙咧zui,却不敢在叫嚷。
里正被林飞摔来摔去,碰的头破血流,也不知到底是哪里破了,只觉浑身都疼,像是散了骨架。趴在地再不起来,对着门外那些目瞪口呆的闲汉无赖们大喊道:“你们这些吃白饭的杀贼,老子都被人打成这样,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这时,这三四十个剽悍凶狠的泼皮才清醒过来,是该帮着里正大人打打架啊,不然我们下次到他家里还有猪ròu吃?恐怕连猪尾巴都啃不。大家一起发一声喊,挥舞着棍棒刀叉涌了进来,围着林飞走马灯似地乱转。
林飞几日来连番恶战,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处发,现在这些倒霉货自己送门来,林飞好一阵拳脚,只打得这些无赖泼皮哭爹喊妈,药店里乒乒乓乓,柜倒桌歪,药也撒得满地都是,小六子早已钻到药柜底下,抱着头不敢出来。
掌柜的在钟儿脚下,痛的呲牙咧zui,可是看到自己药店被折腾这样,心里更疼的滴血,哭丧着脸嚎道:“不要,我的药店啊……”
打了一阵,看着地哭爹喊妈的这些无赖们,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拍拍身的尘土,便对里正喝道:“还不带着你这些饭桶滚滚走!”
那里正被林飞打得七荤八素,昏头转向,现在听林飞让他滚,便像听到大赦令,爬了起来,也不敢去捡自己的杀猪剔刀,带着一qun手下狼狈的逃了。
里正和一qun无赖一走,掌柜的更吓得浑身哆嗦,看着林飞向他走来,两**一热,一股ye体竟然泄了出来,身顿时臊气难闻,钟儿急忙抬起脚来,捂着鼻子跳到一边。
林飞过来,提着掌柜的领口便拎了起来道:“现在还缺哪些药材?”
掌柜的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缺了。”
林飞冷冷道:“那好,现在你赶快将我这妹子的伤治好,若要耍奸,小心你的狗头!”
掌柜的哭丧着脸连连道:“不敢,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
掌柜的这次可麻利多了,不一会儿,便在钟儿的帮助和监视之下,给钘儿清洗完毕好了药。眼巴巴的看着林飞,生怕这个瘟神一个不满意,又要找自己的麻烦。
林飞过来,检查了一通,见没有什么问题才道:“你现在给我准备半个月换洗的药,再准备二百两银子,一包干粮。”
掌柜的心中这个苦啊,白受苦不说,还得破费一大笔银子,药材,干粮。可是,又不敢反抗,只得让小六子去准备这些东西。
好一阵,小六子将准备好的东西包好,送到林飞面前,林飞翻开,一样一样仔细检查。特别是给钘儿换的药品检查的更是仔细,直到确定没有差错,才对钟儿道:
“掌柜的忙了一天,也累了,咱们走吧。”
钟儿背起包袱,林飞背着钘儿向天和堂外走去。走到门口,有回头对掌柜的道:“若是有人再来问你,我们去了什么地方,你就说我们了赤龙山。”
掌柜的这次可学乖了,连忙点头哈腰道:“公子,公子放心,小的,小的这次就是打死也不说了。”
林飞眼睛一瞪道:“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罗嗦什么!”
那掌柜的也不明白为什么,又不敢多问,生怕又惹恼了这个瘟神,赶紧回道:“好,好。小的照公子吩咐去说。”
林飞哼了一声才转身出了天和堂,和钟儿了马车,扬长而去。
等林飞钟儿一走,掌柜的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出了龙歇石镇,马车一路向南。在马车,因为在龙歇石镇痛打地头蛇里正,又狠狠敲了天和堂掌柜一笔竹杠,林飞总算出了一口连日来被追得狼狈逃窜的恶气,也心情好多了。虽然钘儿还是昏迷不醒,但是,经过清洗药,情况稳定多了。
直到这时钟儿才顾得问林飞:
“公子,你将我们的行踪告诉那掌柜的,要是太子的人追来,不是就暴露了吗?”
“不会的。”林飞看了一眼车内的钘儿。一甩手中马鞭急催马车,xiong有成竹的说。
钘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道:“哦,我明白了。公子是想将那些太子的人马骗到赤龙山,然后,我们就出了国境。兵法这叫声东击西,是吧,公子。”
林飞笑道:“看不出钟儿这小脑瓜子倒是ting聪明的。”
钟儿听公子夸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笑了道:“这还不是公子教导得好。在飞隼军,我和钘儿跟着公子可也学了很多东西呢。”
林飞“嗯”了一声道:“孺子可教也!不过我们这次可是真的到赤龙山去的。”
“啊,为什么?”钟儿有些想不通。
林飞道:“你想,我将咱们赤龙山的消息告诉天和堂的掌柜,就是要让他传给重楼派来的人。课人家也不是傻子,你说啥人家就信啥。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要急着出国境,所以才不会到赤龙山找咱们。兵法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钟儿一脸茫然道:“公子你这虚虚实实的,gao得我可迷糊了。”
林飞笑道:“钟儿这么聪明都迷糊了,那些蠢货还不撞到南墙摸不着北?再说,钘儿伤势很重,受不得长期颠簸,需要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养伤。咱们到赤龙山,那里可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啊。”
钟儿终于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公子准备这么多干粮药品,就是要赤龙山啊。可是,如果那些太子的人真的也了赤龙山怎么办?”
林飞道:“若是他们真的了赤龙山,赤龙山那么大,山高林密,哪里藏不下咱们?咱们就在赤龙山和他们打游击。”
林飞走后半)天,便有一队身穿黑衣杀气腾腾的杀手来到这歇龙石镇的天和堂药店。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瘦,带着斗笠,颌下浓密短髭的汉子,这汉子手提一柄雕龙宝剑,目光冷厉,一扫天和堂掌柜的,喝问道:“你可知道那些叛贼去了什么地方?”
掌柜的心中哆嗦,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尽碰到这些让人胆寒心惊的主。好在那公子临走之前交代自己说,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了赤龙山了。掌柜的不敢隐瞒,浑身打着颤,结结巴巴将林飞安排他的话说了。
那个高瘦汉子冷哼一声,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确定没有说谎,大手一挥道:“走!”
霎时间这些杀手出门马,一阵风去了。
赵重阳率着手下一众百余骑人马,一阵旋风般卷出龙歇石镇,出了南门,一名手下问道:“老大,咱们也赤龙山?”
赵重阳瞥了一眼这名手下,冷笑一声道:“哼,你赤龙山吃鸟粪吗?这是公子飞的声东击西之计,他们现在急着逃窜,恨不得早一日离开这中阳国境,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到赤龙山游山玩景?飞鸽传书,命令在前边的老五他们,在鹰愁峡设下埋伏,我们就在那里等公子飞这条大鱼自己钻到网中。”
那名手下被赵重阳一通臭骂,面有些讪讪,见旁边有人暗笑,便喝道:“听不到老大命令吗?赶快飞鸽传书五哥他们。”
一羽飞鸽冲天飞起,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