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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子亢瞅了一眼横卧在车的清溪,一扯马缰,扬鞭催马,便要离去,谁知那马车辕马转个圈子,怎么也走不开。

奚子亢定睛一瞧,原来辕马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拽住,任它如何挣扎,也动不得分毫。在那年轻公子身后,还站着两个俏丽的小丫头,驱使横眉怒目,拦住去路。

奚子亢大怒,在马车用马鞭一指林飞道:“何人大胆,敢拦住奚某马车,不要命了吗?”

这奚子亢虽说出身豪莽,可也不是莽撞之辈,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公子术看重。要是在平时的话,如果对方只是一介平民的话,这奚子亢早就一鞭子打下去了,不过他看拦住自己马车的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公子气宇轩昂,而且出手不凡,单是那双手拉住一辆双辕马车,马车居然就如钉子钉住般纹丝不动,心下也不觉暗暗骇异。他在濮阳王城对那些公子王孙,公卿大夫大多并不陌生,可是眼前这个公子却未见过,所以他还是多了个心眼,并未莽撞出手。

林飞一手扯住辕马,眯起眼看着马车的奚子亢“哈哈”一笑反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这紫衫大汉听林飞问他,傲然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哼!”又指指自己身的紫衫绣着的金线飞龙,没有说话,满脸不屑,好像林飞不知道他,实在是愚昧无知,天大的笑话。

原来这紫衫白虎奚子亢在濮阳城中也算一号人物。他其实本来是濮阳城中一个街头痞子,倒是有一身好武艺,只是喜好打架斗殴,喝酒赌钱。脸这道剑疤就是一次在与人斗殴中,对方砍伤的。就这一道伤疤,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这小子被人砍伤以后倒是好长时间销声匿迹,杳无踪影。可是好像半年多前又回来了,不仅将他的仇家在长街之当场砍倒,又一连劈了二三十剑,将那仇家剁成了一滩肉泥。方才解恨。后来他被官方通缉,只是听说他的后台太硬,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这后台大概就是公子术了。

身后一个紫衣打手大声喝道:“你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你连我们紫衫白虎奚子亢席大爷都不知道,还想在这王城中混吗?”

林飞眯着眼睛,仔细看着紫衣大汉的脸那条深深疤痕盯了很久,好像那条疤痕便是趴在他脸的一条蚯蚓,好一阵才冲着这紫衣大汉问道:“哦,你就是什么紫衫白虎?”

那紫衫白虎奚子亢听林飞知道他,这才有些满足的“唔”了一声,头颅昂的又高了些。哪知林飞却摇摇头道:“我看不像。”

紫衫白虎奚子亢有些奇怪,自己脸这道伤疤便是如假包换的金字招牌,居然有人说“不像”,这时天大的笑话。紫衫白虎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子,傲慢的问道:“小子,那你说,我像什么?”

林飞嘴角一撇,露出一抹讥诮微笑道:“我看只不过是一条紫衫小爬虫!”

钘儿钟儿在后边听了公子的调侃,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奚子亢却恼羞成怒,脸膛竟也涨成了紫色,手中马鞭一抖,忽地一条鞭影凌空便向林飞抽来。

林飞冷冷道:“你丫找死!”说着将九鼎炼神诀运起,顿时浑身杀气弥漫了开来,就在鞭梢将至头顶不到半尺,突然闪电般伸手,便将马鞭攥到手中,用力一抖,嘿的一声喝:“下来!”

紫衫白虎奚子亢见这年轻公子看去文文弱弱,像个细相公子,哪里能放到眼里,心想这一鞭就将他打趴下了。却不想有这般神力,高大的身躯便像一只口袋般横空飞过前面的辕马,摔到地。

紫衫白虎大怒,身子一滚爬了起来,五指箕张,身子一曲一张,展开龙抓手便向林飞攻来。林飞一招得了先手,哪里能容得他缓过气来,突然身子向一支笔直的剑一般向他刺来,身子一晃间,便已倚近奚子亢一尺。不退反进,左手在他眼前一晃,奚子亢被他欺得近,身手施展不开,眼看那手就要插在脸,只得边退便回手要架开林飞这只手。

林飞等的就是他这一下,等奚子亢胸前空门大开,他又踏一步,右肩便忽地撞向奚子亢胸口,那奚子亢便觉好像一柄千钧巨锤撞在胸口,急向后退,林飞借机一个泰拳中的飞膝第二次又重重击在奚子亢的胸口。

奚子亢只觉口中一咸,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强忍咽下又向后退了一步,哪知林飞不依不饶,另一腿又飞起,一脚便踹在奚子亢胸口。

奚子亢也是搏击高手,挣扎着从地爬起来。几个手下急忙过来搀起老大,那奚子亢恼羞成怒,双臂一振,竟然将这几个手下推到一边,缓缓吸了一口气,突然一声龙吟,身子呼地飞起,在空中像一条蛟龙一般,双手箕张,宛如龙爪,直向林飞劈面抓来。

一霎时,在这一德堂中,二人身影急晃,斗成一团。这奚子亢也甚是了得,龙抓手施展开来,在空中盘旋来去,矫矫夭夭,刚才被林飞打得吐了血,现在居然强自撑着,又与林飞斗了二三十个回合。

斗了一阵,林飞不耐,大喝一声,连连向前跨出三步,每一步便迅雷般击出一拳,每一拳都是挟着隐隐雷声,一道淡淡龙影飞起,只听“啵啵啵”三声,尽数捣在奚子亢胸口。这奚子亢再也招架不住,再次飞起,直撞向街边一根巨木立柱之,又掉在地,口中鲜血狂喷,再也起不来。

那些手下见老大被林飞打伤,纷纷挥舞剑矛抢,要救老大,被钘儿钟儿截住,只见两个小妮子手脚起舞,虽然是赤手空拳,竟然将这些打手们打得哭爹喊妈,跌倒在街爬不起来。

林飞来到紫衫白虎的面前,蹲下身来,呵呵笑着道:“我说你是一只小爬虫,你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终于证实了吧。”

紫衫白虎口中漾出一口鲜血,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林飞站起身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告诉你们那什么公子术,不要仗势欺人,他要在这么欺男霸女,老子门便将那个什么公子府拆了!滚吧!”

那些打手们听了,连滚带爬过来,将紫衫白虎扶马车,灰溜溜的走了……

在一座豪华的府邸。帝丘君的第三个儿子公子术正在宫中饮酒,旁边一个美姬跪在那里,手执一个精美的青铜酒壶,公子术将酒樽内的酒一饮而尽,美姬赶紧添。

公子术端起酒樽,看着酒樽里的纯白玉液,然后冷冷的对跪伏在桌子前的奚子亢问道:“奚子亢,我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奚子亢浑身打颤,也不知是被公子飞打得伤痛,还是被公子术吓得。听到公子术问话,连忙爬前几步,声带哭腔道:“公,公子,小的无能,本,本来那清溪姑娘已经被小的捉到,却不知半路杀出一个公子飞,不但将清溪姑娘劫走,还将小的龙打成重伤。”

公子术听了大怒,将手中满满一樽酒泼向奚子亢,破口大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你奚子亢不是号称濮阳第一豪客吗?你们养了那么多打手难道都是一群猪头废物吗?连一个公子飞都摆不平,连这样一件小事都搞不定,你紫衫白虎是胡吹大气的吗?”

被公子术痛骂一顿,奚子亢根本不敢还嘴,任凭淋淋沥沥的酒液从他头发,额头,鼻梁,下巴流了下来也不敢去擦,跪前一步禀道:“公子,非是小的们无能,那公子飞是大王的外甥,小的们如何敢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那清溪姑娘带走。”

公子术忽地站起,在地走了几个来回道:“公子飞!公子飞不过是中阳国一个无家可归的流亡公子,逃到我们帝丘国乞求托庇,也敢这样张狂。来人,召集人手,到一德堂给我抢人!看他公子飞有多狂!”

忽然旁边那个美姬道:“公子不可。”

公子术转头看着她道:“为何不可?”

美姬道:“公子飞是父王外甥,逃到我们帝丘国乞求托庇。若是公子就这样找门去,不知道的人会说我们帝丘国不能容人,父王知道了定会不悦。再说,公子为了一个民女和公子飞纠纷,传了出去朝臣们会议论公子贪色扰民,对公子大计不利,公子切不可因小失大。”

公子术听了悻悻坐下,愤愤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那美姬妖娆一笑,纤细手指在公子术脸划来划去,低声道:“公子若要收拾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何必急在一时?磨道里瞅他驴蹄印子还没机会吗?”

公子术听了美姬话,终于按耐住了怒火,冷冷道:”公子飞,你等着,老子迟早会给你好看!”

转头看着奚子亢还跪伏在那里,不由更怒,将手中酒樽朝他扔了过去道:“滚,滚!没用的东西,本公子看到你就心烦!”

奚子亢赶忙连滚带爬出了公子术的房间。直到出来老远,还听到公子术在破口大骂。伸手抹了一把脸的酒渍,愤愤地自言自语:

“妈的,你们这些公子,就知道骂人,那天你要反倒老子手里,老子便踩你十脚八脚!”说完悻悻出了公子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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