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问道:“什么事?”
那名小校禀道:“外事局赤衣捉到了一名中阳国的探子。”
外事局是专门一个负责安全保卫,刺探敌人情报的间谍机构,就相当于现在的米国中央情报局。专门负责到各国刺探情报,现在还在初创阶段,所有的人员还只是训练阶段,所有的人员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为了区别于其他部门,所有的人员都身着红衣,所以这些人也都称为“赤衣”。
林飞对左大权道:“这里一切要做好保密工作,任何人不许接近。”
左大权答应一声,林飞大手一挥道:“走咱们回去看看。”
手下士兵将众人马匹牵来,大家马朝濬邑回去。刚进县衙,便见一名“赤衣”匆匆迎了出来,在钘儿耳边小声耳语。
林飞问道:“钘儿,怎么回事?”
钘儿皱着眉道:“今日中午,外事局赤衣在濬邑城街抓到一个人,这个人四处打听公子你的消息,那些赤衣便将他带回来问话,他却什么都不说,只说是要见到你才肯讲。”
“这个人什么样子?”林飞问道。
钘儿想了想道:“大约四十来岁模样,中等身材,白面微须,看去文质彬彬,倒像个读书人,可是他身材笔ting,走路如风,却是一个标准的军人气质。哦对了,手下说不知哪里好像和公子你有些相像。”
林飞嗯了一声,心中一动,急忙道:“这人在哪里?”
“县衙后堂,我已经派人将他看住。”
二人说着已经进了县衙大堂,穿过屏风,转到后堂,只见四五个赤衣正在门窗各处把守,看似随意轻松,却已将各处路线封死,林飞暗中点点头,看来这些人已经被钘儿训练的非常出色了。
这些赤衣见林飞和钘儿进来,躬身道:“大将军,总司好。”
林飞朝他们点点头道:“你们下去吧。”
“诺!”那些赤衣躬身一礼,一起退下。
林飞便向后堂内桌子边坐着喝茶的那人看去。只见这人一袭蓝布衣衫,虽然洗得有些发白,可是非常干净,发髻高挽,束着一条发带;只是虽然四十来岁年纪,鬓发中已经有了许多银丝;面皮白净而额头却有深深皱纹,颌下微须一双眼睛虽不大而明亮有神,端着茶杯的手手指细长白皙,一看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可是这人坐在那里,依然身子笔ting,气质华贵。
这人见到林飞进来,目光紧紧盯着林飞。林飞有些激动,颤声叫道:“六叔!”
这人居然是公子飞的六叔,中阳国飞隼军三军大将军公子恤。公子恤见到林飞进来,连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林飞面前,下打量这眼前的公子,好一阵,眼睛里竟然溢出泪花,喃喃道:“飞儿,真的是飞儿。长高了,壮实多了,六叔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林飞拉住公子恤的手道:“六叔,你也老了,看你头的白发。”
公子恤苦笑一声道:“唉,六叔老了。六叔能不老吗?自从中阳国乱,你大哥重楼弑父夺位,做了中阳公,因为害怕朝中大臣和那些公子报仇篡位,大戮王族,将你那些兄弟杀的杀,关的关,流放的流放,中阳国已经是乌烟瘴气。”
“六叔我若不是曾经执掌飞隼军,重楼怕杀我引起飞隼军暴乱,说不定我早已也成了剑下之鬼。就是这样,重楼还是将我软禁在府中不许外出一步。有些大臣书直谏,也都被杀。重楼现在是越来越穷奢极欲,大修宫殿,广纳美女,横征暴敛,民怨沸腾,中阳国内已经有多起百姓暴乱。虽然现在都已经镇压下去,可是qun情激奋,暗流汹涌,迟早要如山洪暴发。”
“现在燕赵两国虎视眈眈,都想乘中阳国乱,灭我中阳。我中阳国夹在燕赵两国之间,现在情势是危如累卵。唉,你父王凭着三尺青峰,从废墟重建的大好江山,就要毁于重楼之手。”
说到这里,公子恤已经目中含泪,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林飞扶着六叔公子恤坐下,问道:“那六叔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公子恤叹了一口气道:“我在飞隼军还是有些心腹的。我在这些心腹的帮助下化妆逃出王城,一路打听这才来到濬邑投奔飞儿。”
钘儿又重新沏了茶端了来。公子恤接过,钘儿前敛衽一礼道:“原来是六王叔,小女子不知,得罪六王叔处,还望恕罪。”
公子恤看着林飞,林飞一笑道:“钘儿乃是我得力助手。”
公子恤点点头道:“飞儿手下连女子都这般厉害,可见人才济济。这些日子我在濬邑,也听到看到许多。飞儿在濬邑大显身手,打败蕤侯叛乱,整顿军队,治理黄河修筑堤坝,开垦荒野,将濬邑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真是治世之才;现在手下又是一万雄师,猛将如云,假以时日,我看一定会龙腾九霄。”
林飞笑道:“托六叔洪福,借六叔吉言。”
这时,李沅、甘濛,周勇,阿牛,钘儿钟儿等人都已进来,见到大将军公子恤,一一来见礼。林飞又将李沅、钟韬和杜锋将军引荐。钟韬和杜锋对公子恤也是早闻其名,甚是恭敬。正在热闹,忽然从后边出来一个宫装少妇,一进门便嚷道:
“飞表哥,家里来人,你也不通知一声,我好见过。”
公子恤问道:“飞儿,这位是?”
林飞将辛潔拉过来介绍道:“这是你的侄媳辛潔,帝丘君的女儿。辛潔,见过六叔。”
辛潔向公子恤行了大礼道:“侄媳辛潔见过六叔。”
公子恤一阵大笑道:“好,好,飞儿都成亲了。我能不老吗?说不定不久我就要抱孙子了,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本来大大咧咧的辛潔这是也羞红了脸。林飞便命人准备酒菜,为公子恤接风。这些飞隼军的老部下围着公子恤,坐了满满一桌,清溪则忙里忙外招呼。
钘儿匆匆来到县衙大堂,向正在办公的林飞禀报到:“公子,有重大情报。”
林飞抬起头来看着钘儿面颊沁出的细密汗珠,招呼她坐下道:“看你急的,有什么事说吧。”
钘儿道:“据外事局赤衣来报,赵国集结十万大军,正在向中阳国开拔。”
“哦?十万大军,领军主帅是谁?”林飞一听,眉头也紧皱起来。
钘儿道:“是赵国太子公子章,辅佐的是副帅大将赵掩。”
林飞站起身子,负手在县衙大堂中来回走动起来。他心中暗暗算计,这一年正是赵灭中阳国之期,赵灭中阳国,将中阳王迁徙到肤施,中阳国自春秋末期立国,经过200余年时间,宣告灭亡。
战国时期,中阳国在二百多年的峥嵘岁月之中,为燕赵的历史抒写了绚丽的篇章。最早,中阳国地处陕北,乃晋之附属小国。内忧外困,经数十年跋涉迁徙,于公元前506年左右进入河北。这时已近春秋时期尾声,韩、赵、魏不但三家分晋,还要争夺中阳。中阳成为赵的傀儡政权。后来乘赵国内乱,中阳国在“顾”重建独立政权。但为时不久,经过改革而强大的魏国在先后击败齐楚并占领秦西河之地后,派乐羊、吴起于灭掉中阳(这件事前文已经交代)。
中阳人不甘忍受亡国之辱,父王中阳公林喾在齐国的支持下重新复国,几次打败赵国的进攻,疆土扩展至五东郭,并修筑长城抵御外侵。中阳公林喾复国以后,“身勤社稷”、“忧劳邦家”自强自立,富国强兵。当时,列国以战车数量衡量国力,中阳国被称为仅次于战国七强的“千乘之国”。
父王一代雄主,创下如此大业,可是自从中阳国乱,太子重楼弑父夺位,继任王位,不是韬光养晦,吸取教训,却忘乎所以,忘记赵国在后,竟然趁齐国出兵干预燕国内乱之机,大举进攻燕国。虽然在这场战争中,中阳国“辟启封疆,方数百里,列城数十,克敌大邦”,甚至占领了燕下都。这样一来,把燕国这样一个万乘之国推向对立面,死敌增加了一个大国。
重楼登王座之后,一方面担心自己这王位不稳,大戮王族,中阳公二十几个儿子,除了公子飞逃亡在外,其余几乎已经屠杀殆尽,公子吿,公子绍揭竿而起,要推翻重楼,最后兵败自焚而死,其家满门抄灭,横尸街头。
重楼为了追求奢侈享乐的生活。不顾国家的安危,恣意行欢作乐,大修宫殿,大造陵墓。宠信的是相邦司马僖,而司马僖擅政弄权,善gaoyin谋诡计。季辛得罪了他,他令人暗杀季辛的仇人爰骞,却栽赃于季辛。重楼诛杀季辛,为他排除了异己。内奸为相,岂不亡国!
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见重楼穷奢极欲,祸乱国家,便发动了吞兼中阳国的战争。这次发十万大军,以太子璋为主帅,宗室大将赵掩为副帅,是决心一举吞并中阳。将中阳国并入自己版图。
林飞慢慢踱着步,面色凝重,自己既然重生在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危亡之际,就决不能看着父王一手创建的大好河山被重楼断送,逆天改命,复兴中阳,甚至扫灭六合,替代秦王嬴政,建立大一统中阳帝国,便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所幸这次带兵主将是赵掩而不是廉颇赵奢李牧之流,否则以现在自己的实力,还远不是赵国之敌,中阳国灭国之厄仍不能幸免。
林飞停下脚步,断然道:“通知所有将军赶快到县衙大堂议事!”
“诺!”旁边一个卫兵答应一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