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王手中没调兵之权。”
“一切都包在本相身,只要大王如期赶赴雍城即可!”
随后,二人又在各种细节,详细的商议了一番,直至确定再无遗漏。
吕不韦心中急切,拱手告辞,回到丞相署,立刻大肆铺张大王冠礼的一切事物,先以顾命大臣,仲父的身份,下达诏书通告朝野。
同时责令大秦奉常和护国法师月神,为总揽冠礼的大臣,拟定行程,商定随员,同时知会司空府,修缮蕲年宫,建造祭坛,等等。
每一件事情,都是以诏令下达各司,通告朝野,故意将声势造大,务必将大王即将冠礼,弄的朝野皆知。
但让蔡泽疑惑的事,如此大事,秦国四十万大军竟然没有一支调动,好像大秦军伍被遗忘了一般。就连随行大员都没一个武将。
刚刚接到诏书,领命为总揽大臣的蔡泽,匆匆闯进了丞相府。吕不韦却诡异一笑:“这是天机,不可泄露!”
赢腾接到罗网的密报,心领神会一笑,匆匆马,直奔骊山!
嬴政一行根本就没远走,而是在骊山一处山谷等待赢腾。
只不过赢腾和吕不韦一席长谈,时间实在太长了。
赵高急的团团乱转,几次想要遣人去打探,却被盖聂阻拦下来。
嬴政却是脸色如常,看不到任何焦急之色,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加冠掌王权来引嫪毐钩,事情太重大。赢腾和吕不韦谈的时间越长,反而说明赢腾已经说服了吕不韦,而是在商议细节!
对于赢腾他是无比的信任,在赢氏宗亲中,赢腾是唯一在成娇之变时,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一方的,也从无怀疑自己的出身来历。并且主动以侯爷的身份,化身刺客,调查成娇兵变的真相。
这些年奔走各地,从来不辞辛苦,赴汤蹈火,也没说过一句危险。
也正因为如此,当赢腾劝他亮剑之时,他即刻采纳了赢腾的劝谏,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天赐良机!
如果不是这位王弟,尾随燕丹去了一趟雍城,并且洞察了母亲和嫪毐迁居雍城的真相,自己根本就无法得知,一场席卷整个秦国,危及自己生命的巨变即将到来。
这个王弟才是一个真正的智者,在这场危及大秦社稷的离乱之中,不但看到了机会,还帮自己创造了一个机会!
“乐观的人,在危机中看到机会,悲观的人,在机会中看到危机!”嬴政默念了一句赢腾的话,扭头看向盖聂:“王弟学到了几成先生的纵横之术。”
盖聂脸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清淡得到像是天的浮云:“鬼谷纵横之术,是否学有所成,却是因人而异。苏秦张仪,以纵横之术,游说天下,形成了纵横两种态势。孙斌和庞涓,以纵横之术,演化为两国兵争。我和小庄却是以纵横之术,驰骋江湖,反而是落了下乘。”
嬴政听懂了盖聂的言下之意,欣然一笑:“先生也不必妄自菲薄,是先生不愿,而不是先生不能!”
盖聂却微微摇头:“这是脾气秉性所致,我和小庄出身于一怒诸侯惧,安居天下息的鬼谷,出山之时,各自心高气傲,总以为凭一身所学,入一国朝堂,就可以执掌重权!
却从来就没想过,庙堂之中,鬼域伎俩,派系之间尔虞我诈,不肯伏低做小,就无法融入其中。进不了这个门,一身所学就只剩下了赖以保命的剑术。”
盖聂一声叹息,自嘲一笑:“鬼谷弟子,成为大秦第一剑客,多么奇妙的讽刺!”
嬴政也是轻声一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让盖聂和一群文武大臣,龌龊苟且,就等于羞辱他。但偏偏就是这些龌龊苟且的大臣,构建出一个国家框架。盖聂可以当一个孤臣,却当不了一个统御文武的重臣!非不愿,实不能!
“天下皆黑,先生独白!”嬴政笑道!
盖聂苦笑:“可惜的是,安乐候只想学我的百步飞剑,却从来不想当什么鬼谷先生!”
“哈哈哈!”嬴政大笑:“你让一个侯爵去深山当隐士,收两个徒弟传授鬼谷纵横之术,然后在让他们相争相杀,这种事情他怎么肯干!”
盖聂微微侧目,讶然道:“大王也猜到了,安乐候求剑的目的!”
“一是为寡人,二是为绯烟!”嬴政淡淡一笑:“但为了寡人多一些,因此,寡人索性成全王弟!”
“鬼谷相争,决的是两国命运,阴阳相斗,祸乱的却是天下!”盖聂沉吟道。
“阴阳家......”嬴政有些沉吟!
“解铃还需系铃人!”盖聂淡淡笑道。
“王弟!”嬴政狐疑道!
盖聂笑而点头。
“王弟如何解决这件事!”嬴政更加好奇!
盖聂不语,赵高在一旁偷笑!
嬴政瞪了他一眼:“小高子,有话就直说!”
赵高看了一眼盖聂,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躬身道:“盖先生的意思是,东君是女子,月神大人也是女子,侯爷既然能降俘东君,自然也就能用同样方法,降俘月神。”
嬴政瞠目结舌,盖聂扭头,不自然的看向远处!
马蹄声如雷,赢腾飞马而至,马蹄刚刚停下,赵高已经飞身牵住了缰绳,看着满脸笑意的安乐候,试探问道:“成了!”
赢腾大笑着飘身下马,拍了拍赵高的肩膀:“侯爷出马,万事大吉!”
嬴政一手住地,想要起身,却有矜持的坐下,等赢腾行礼,才问道:“仲父答应了!”
赢腾抱拳笑道:“文信侯没有理由不答应,嫪毐欲掌权,想要以子替王,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他吕不韦!生死两难之时,唯有借助大王手中剑,斩杀这个妖邪,才能避开杀身灭族之祸。”
郑重向着嬴政一拜:“恭喜大王,四月初三,雍城宗庙,行加冠之礼!现在,就缺蒙恬这个东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