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项任务,难度并不在名字。
在李尘的印象中,芽芽本名李雅,不过他一直都是称呼她的乳名而已。
李尘先是用正楷的笔法,在纸写下芽芽的本名。
“芽芽,和我一起读,这就是你的本名,李……雅........”李尘耐着性子,手指在三个字缓缓移过,前后各停顿一下,尽力将难度降低。
“李…..雅......”芽芽奶声奶气的复述了一遍。
李尘暗暗一笑,芽芽的发音虽然不标准,但胜在学得认真。
反复几遍以后,芽芽便能将这两个字念得很清楚了。
见刚刚教芽芽念名字的时候,兕子也跟在后面发声,李尘再次拿起紫毫笔,同样的笔法写下三个大字:
李明达。
晋阳公主,原名李明达,乳名兕子。
“这是我的名字,李……明……达。”兕子欣喜的念了出来,她的发声本就标准,一时之间,令芽芽羡慕不已。
“兕子会写自己的名字吗?”李尘微笑着问道。
在李尘的印象中,晋阳公主在这个年龄段,就出现了书法方面的天赋,其后几年练得一手好书法,尤其是“飞白书”。
飞白书,又被称之为“草篆”。
这种书写方法特殊的字体,因笔画中有的似鸟头燕尾,又似鸟头凤尾,横竖笔画丝丝露白,飞笔断白,燥润相宜,似枯笔做成,故称飞白书。
李二在飞白书方面尤其独到的心得,在他的悉心教授下,后来的晋阳公主写就的飞白书相比李二,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现在还不会。”晋阳公主欣喜道:“不过父皇已经答应过我了,待我好一点,就请大唐最有名的书法家教我。”
大唐最有名的书法家?
李尘缓缓回想起来,贞观年间最负盛名的书法家,晋阳公主所说之人岂不正是楷书四大家之一的欧阳询?
当然,按照年龄来计算,这时候的欧阳询应当年过六旬了。
“爹爹写的字才最好看。”芽芽好不服气的说道。
“写字这种事情,可不能争强好胜。”李尘可不敢随便和欧阳询这样的大家比,敦敦教诲道:“爹爹现在就教你写自己的名字,只要你用心去学,一定也能写得很好的。”
李尘小心翼翼的握住芽芽稚嫩的小手,注意到一旁的兕子羡慕无比的看向芽芽,李尘自信中带着一些谦虚的说道:
“公主若是想学的话,我也不会藏拙,也许比起大唐久负盛名的书法家差了一些,但应该也不至于误人子弟。”
“谢谢先生教导。”兕子赶忙欣喜说道。
李尘微微一笑,旋即挥动芽芽的小手,专心致志的教授着。
很快,李尘便意识到问题所在,紫毫笔足有成年人的食指那般粗细,份量也是不轻,这哪里是芽芽能够握得住的?
这就是教芽芽写字这个任务的难度所在了。
倒不是天赋的问题,而是芽芽的年龄实在太小,若是换作普通的铅笔,芽芽就不会那般吃力了。
果不其然,在李尘带着芽芽写了两遍,芽芽便要求李尘放手,自己尝试一下。
李尘放开手,芽芽学着李尘的握姿,吃力的捏住紫毫笔,一动笔,第一横便歪歪斜斜的。
待这一横写完,芽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像刚刚搬完了大石头一样。
“呼!”
回看这一横,已然与波浪无异了。
“写字怎么这么难,这么难呐。”芽芽嘟囔着嘴巴,委屈的说道。
这一日阴云当空天气燥热,芽芽连最简单的一横都写得歪歪斜斜,当下便烦闷不已。
见此,李尘不禁忍俊不禁。
“好好好,芽芽快把笔放下。”不过他倒是也不急着完成任务,说着接过紫毫笔,另一手拿出手绢,擦去芽芽额的汗珠,柔声安慰道:“这是大人用的紫毫笔,不是芽芽用的,所以才会很难。”
一旁的兕子本想接过紫毫笔尝试一下,听了李尘的话,立马会意的站在一旁。
“还有写字练字,除了个人的天赋意外,讲究的是滴水穿石,还需要日复一日的练习。”待芽芽心情平复了一些,李尘又继续教导说道:“在学写字之前,你们可以培养一下笔法鉴赏水平,”
“爹爹,什么是笔法鉴赏水平啊?”芽芽疑惑道。
“是啊,我时常听父皇夸赞别人的书法,还从未听他说起过笔法鉴赏呢。”兕子顿时也来了兴趣。
李尘神秘一笑,先不作答,而是将紫毫笔蘸足了砚中墨汁,在平铺的生宣纸写下一行长诗: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青天揽明月。
紫毫笔转动,一行长诗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李尘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借用了青莲居士的名诗《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但这一手书法真是连他自己也要惊讶。
在之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写出这样的书法来。
而芽芽和兕子看向纸的长诗,两人虽然不懂,也欣赏不来书法,就是觉得莫名的好看,像是一幅瑰丽的画卷。
与此同时。
庭院外,三人同行,忽然到来。
李二居中,长孙无忌和一名六旬老者走在两侧,他们的到来,自然也不用怎么通报。
“看这天的阴云,怕是今日有大雨降下,陛下真是爱女心切。”此时六旬老者抬头看天说道,而其话音刚落,闷雷轰然而起,连连作响。
“轰隆......”
再看向庭院,雷声中,恰巧那名身着长衫的年轻人正将紫毫笔搁下,仅仅是那落笔的气势,居然有一种划破长空的震撼感。
(第二更来到,又是二千多字的大章节,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打赏,有大家的鼎力支持,码字才能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