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含薰从轿车里钻出来,隐约听到了殡仪馆里的哀乐,那种悲伤的情愫倏忽间更加溢满了心间。
双目顿时涌出了热泪。
她转过身用纸巾擦掉,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是这么的脆弱。
“含薰,”
薄轻航轻轻搂住她的肩,回头四下张望了眼,低声道:“今天程伯父追悼会,他的许多朋友甚至是客户,还有他们社区的邻居都来了。你和拾忆是他这一生疼在掌心的儿女,你得比拾忆更加坚强!”
对于风雨,逃避它,你只有被卷入洪流;迎向它,你却可能获得新生。
人就这么一辈子,说来容易,想来却很深沉;
很幸运地拥有了它,不能白来这一遭!
一身黑色洋装显得矜持的姑娘轻点头,她轻轻推开了他。
仰望下午的天空,想借一寸初夏里,洌冽暖阳,融这茫茫人间刺骨凉。
短短的二十年里,让她尝尽了悲欢离合人间苦。
是不是她不够孝顺和懂事,所以,苍天才又一次回收了他们姐弟两的避风港?
薄轻航也跟着抬头望了望浮着几片白云的天空。
洁白的云朵随风飘向远方,宛如姑娘心上的阴霾,在一点点漂走。
就在这时,薄伊昔驾着车也来到殡仪馆。
“哥!”
薄轻航回头看向弟弟,这都几点了居然才出现!他闭了闭眼,“你来了?”
摊上这样的弟弟,薄家祖辈世世代代积累的那点福德迟早会被他败光。
另一面,他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样的场合,你刚刚抛弃了人家女儿,还敢来丢人现眼!
到底谁给你的胆量?
薄伊昔见哥哥没给他好脸色,自知理亏,却也悻悻地舔着脸走近夏含薰。
“小薰,你……没事了吧?”
夏含薰右手拎着一只黑丝绒镶钻的手包,这只包包是她爸爸去冬季去纽约出差回来送她的礼物。当初带回国送到薄家时,薄伊昔也知道。因为她爱不释手,还遭到了薄伊昔的无情打击,说什么‘小姑娘的心里永远装的是自己爸爸’这样酸溜溜的话。
姑娘将手包优雅贴在前身,天鹅颈微微扬起,漂亮眸子里早已没了眼泪。
倒也显出了几分大小姐的傲慢神色。
她斜瞥了前任一眼。
在她眼中,这男人就像行走的垃圾,根本不配生长在她心里的草坪上!她的花园是要栽种四月天开得浪漫的杜鹃花,会开满庭院,会轰轰烈烈开着那灼灼的红花。
下一瞬,转身走进了殡仪馆大厅。
薄伊昔低了下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哥哥:“这丫头还记仇呢。”
薄轻航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然后,紧跟着夏含薰走进了大厅。
“程伯父是在松柏厅,含薰。”薄轻航走到顿住脚步的姑娘身边轻轻说。
夏含薰抬起头看着宽敞的大厅里悬挂的指示牌,看到了东面的箭头上写了几个厅,其中,就有松柏厅。
“走吧,我带你过去。”
薄轻航轻轻揽着满身是冰寒之意的姑娘,领着她朝东面天井式四合院走去。
三人刚好走进东面天井,便看到了夏拾忆从松柏厅出来,头也不回的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