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出发的日子,李文川早早起来再次检查了自己的背包,思前想后觉得已经准备妥当了。
背着背包来到乐帅的房门前,准备和他道别,几日的相处下来乐帅一直帮前忙后,还垫付了不少银钱,李文川已经认可了乐帅这个外型俊朗而且性格直率的同龄人,自认为出发之前应该和知会自己的小伙伴一声,将自己即将远行的消息通知给他。
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丝毫回应。
李文川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然而沉闷的叩门声没有吵醒乐帅却先把店小二迎来了。
“这位客官,不知您为何敲这扇门?”店小二识得李文川,住了一个星期的大主顾,得罪不起,忍着烦闷轻声轻语的询问。
“和我同行的那位伙伴呢?”李文川已经感觉到乐帅可能已经没住在这儿了,但是还是想要得到一种回复,一种乐帅只是和昨天一样被父亲抓去训话的回复。
然而店小二并不能了解其中的深情,只是直接了当的告诉他:“那位客人昨儿就已经退房走了,另外他已经帮您结算了这几日的房费了。”
李文川还抱有一丝侥幸:“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说啊,就和大多数的客人一样,结了房费就走了。”
李文川有些失落,他没有得到那个他想要的叫做“被迫”的答案,得到了一个叫做“平常”的答案,一时之间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走丢了一个东西。
然而出发的时间将近,他没有时间再去寻乐帅了,毕竟他连乐帅住在哪儿都不知道,无奈之下李文川写了一封信交给小二,希望乐帅还会再来这儿,这样小二可以将自己的书信交给他。
急匆匆的赶到神捕司,然而黄惟义和赵虎却都不在衙门里,接待他的是一位叫做祖三的办事员。
祖三依照黄惟义的吩咐将东西尽数交给了李文川,分别是:
流水诀抄录本】:中级,粗浅的水属性内功心法,虽然在实战方面威力不显,但是却可以提升修炼者的悟性,帮助修炼者体悟流水之意。
神捕司专属马牌】:可在全国的官营驿站内租借马匹,最多一匹马。
给宁波居士的书信】:这是一封由黄惟义写给宁波居士的书信,黄惟义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当面交给居士,且中途不能私自拆开。
神捕司见习捕快】:这是可以证明你神捕司见习捕快身份的工作证件,可在各地巡捕房内接取任务,查询贡献,兑换物品,请务必妥善保管。
李文川细细查看了几件物品,疑惑的向祖三询问起黄惟义的去向。
祖三有些幸灾乐祸:“你是不知道太守的女儿昨天又偷跑了,黄首座这会儿有的头疼了。”
“我给你说啊,太守那个女儿以前纠缠着黄首座习武,原本太守想着女孩子学点三脚猫功夫防身也挺好,就让黄首座交了一些粗浅的功夫,结果现在小女娃娃整天想要行侠仗义,那太守肯定不乐意啊,就把她囚禁在家里。”
“这下好了,小女娃娃和他爹一样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闹得现在就是隔三差五就偷跑。现在刘太守就怪黄首座了啊,埋怨他教的太好,搞得现在护院的都抓不住她了。”
李文川摇了摇头,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又讨要了地图想要一观,寻找一条合适的路线。
祖三带他来到了典籍馆】,李文川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大地图,虽然标注的东西很少,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反复斟酌了一下,李文川最后决定走豫章郡、鄱阳郡一线去往江南东道。
在祖三的监督下,李文川粗浅的抄录了沿途的官道和城镇,便收拾东西离开了神捕司。
来到驿站,出示了证件和马牌,果然直接领了一匹马。
另外驿站的工作人员还告诉他,比如他在长沙城还了马,走水路到了下一个城市同样可以领一匹马,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马牌上用毛笔做了一个记号。
就这样,李文川穿着玄青色的衣服,背着包,挎着葫芦,骑在马上出城往东疾驰而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黄惟义和赵虎这会儿正在城楼上看着他,直至他消失在了起伏的丘陵之间。
“大人,您说李文川这一路这么远,他能处理好吗?”
“他虽然武艺不高,但是能在短短数天之内便整合线索,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凶手,至少在办案的直觉上已经强多了很多人了,包括你。”
“嘿嘿嘿,卑职一直是武力派的,动脑筋不太行。”
“让他离开神捕司,以一个普通江湖人的身份去磨砺自身也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吧。陶达江的事情我一直如鲠在喉,不知怎么得有一种直觉,案件的背后恐怕有某种大阴谋。”
“大人何出此言,仵作不是都验明正身了吗?”
“正是因为验明正身我才更加断定其中必有问题,可以让一个先天高手死都不愿意说出的秘密,牵连恐怕甚广。行动之前我已经特意叮嘱过乐厚,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毕竟很多案情疑点没有解决,那个秘密也需要撬开陶达江的口才能得到,可乐厚当时毫不犹豫的一刀斩了陶达江的脑袋,虽说他事后和我解释是因为不希望出现人员伤亡,虽然这也和他一直以来爱护下属的形象一致,可是我总感觉他是故意不留活口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陶达江的内力出了问题,前日他所展现出来的功力甚至比不上去年我两切磋之时,江湖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内功越练越回去的。我现在不得不怀疑陶达江当年进入神捕司的动机了,甚至我有理由怀疑当年主动投靠朝廷的一部分江湖人士都怀着别样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希望李文川能够在这一段旅程中好好成长一番,希望下次捕快武考之时,他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我可以带着他面见圣上。”
“大人,那如何处理乐厚统领?”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切都看宁波居士】如何处理了。”
“大人,这位宁波居士到底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起过?”
黄惟义嘴角微微翘起,嘴里念叨着“不可说,不可说。”从城楼上走下去了。
“走吧,别看了。还得去找咱们太守的千金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