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有一瞎了眼的佛像,佛像半身残缺,这座佛像下的后面,是一张桌子,前面黄布遮挡,中间是空心,原主便是将人藏在这桌子下。
闵月掀开老旧的黄布,一瞬间秀眉凝结在一块。
原主叮嘱过,在她来时,绝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并且带足了干粮。
闵月蹲下身,指尖捏起那地上已经发了馊的干粮屑,顷刻间化成粉末,凤眸清冷,“叶卫,你本不至死,现在,不一样了。”
“姐姐。”
正跨出佛庙之际,从侧边窜出一不大的小人,飞快扑到少女身边,死死抱住大腿,甜糯学道:“姐姐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闵月身子一僵,机械般垂下脑袋,身前不足两尺高的小少年,仰起白净的小脸望着她。
少年眼里有光,熠熠生辉。再一看,少年衣冠整洁,像是刚换洗好的。
“不是让你在桌子下呆着吗?你去哪了?”闵月刻意放缓放低了嗓音。
眼前的小人儿,让她回顾起五年前,她放在心尖上的小戎迟,与眼中之人一般大,只仅九岁。
“有位哥哥找我,说带我去见你。那哥哥没有骗我,吃完了饭,就见到姐姐了。”
“那哥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小孩子记忆力好,但粗心不善于观察,闵月只能耐着性子一句一句问。
“紫色,长得可好看了!”
闵月:“......”
皇城穿紫色长得好看且这么有善心的人,莫非是柳山隐?
细细琢磨,她的事皇上有所耳闻,若他没有理解错她临终召他回京的心思,这些年,他应该一直有伴在皇上身边吧?
闵月没有多余的猜测,换做以前,但凡和紫衣有关的人,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楚翊。此刻,她直接跳过了那人。
她在逃避。
只是...她不想认清!
咸丰城这几日,路过叶府门外大道时,百姓抬头就能看到柱上挂着的白花。
闵月回府后,重新置办了一场丧事,挑了吉时,将叶卫随意埋葬在荒山的棺材挖出,抬入叶家祖坟。
闵月一己之力重塑了叶家内宅,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父王母后去世,她未能送终,此刻跪在灵柩前,闵月一时心安。
除此之外,每当这个时候,少女手中都会多一本账簿,目光专注,不过一时翻看。
“这上面的债务,倒是写的一清二楚。”叶卫刚上位,这些事自然是第一时间掌握在手里。
叶卫做了多年管家,对叶家事务资金流动一清二楚。
大概是没想过会有被摔下台面的一面,没有多余的后手,让闵月白捡了一个便宜。
闵月御前一状,短时间成了咸丰城人尽皆知的大名人。
理清了财路,既然知晓了这些债务,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活,就很容易了。
次日一早,闵月亲自出府将叶小邪送去学堂,回府的途中,马车导入一小道时,车子被不明之人拦下。
“你是什么人?敢拦叶家的马车!”
拦路人亮出一张金牌,车外的人立马不做声了。
那金牌上刻着一公正的“庆”字,代表来人是受庆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