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间厢房中。
方才那倒茶的小童开门进来,对里面端坐之人道:“方丈,已将玉清施主安排妥当。”
“嗯,做得不错,以后她若再来也只说我不在,至于什么缘由,就让她自己瞎寻思去吧!行了下去吧!”
屋中端坐之人,一身黑衣,墨发半束,手边放着喝过半盏的茶。眉宇间是如松竹一般的傲气,面庞白皙,眸如朝阳,真真当的起玉清的那句,长得好看!此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方丈-戒念。
“你又不是我,躲她作甚?”一道如清泉一般的声音传来。
那小童一惊,再抬眼望去才发觉这屋子里头还有一人,遂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此人一身白衣,眉眼如画,仙人之姿,眉间一点朱砂,正是无求。
“我的佛座阁下,您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连坐啊!”戒念无所谓的笑笑道。
“你知道的,她从来不会。”无求语气淡淡的,那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
“可是我会!”戒念突然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道。
无求一怔,便听他继续说道,“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她也是,可是我明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却不能告诉她,让她别傻了!你利用她爬上无上九天,她等了你那么多年只等到一句,‘尘缘已尽’,无求,现在我替她问一句,你爱过她吗?”
戒念的眼睛里似是着着火,可是被他质问的无求面上只是淡淡的,似是他说的话都与他无关,不过那握着茶杯的手指却是节节泛白。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既已皈依佛门,那就已六根清净,何来爱不爱之说,若是要爱,也是爱众生,而不是爱一人。”
“好一个爱众生,那无上九天的诸位神佛就是这么被你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吧?”
“随你怎么想!”话音未落,人就已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戒念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座位,他只是笑了笑,谁知他笑着笑着,眼角竟滑下一丝清泪,“呵,难怪师父说,我不适合带发修行,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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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世道正是乱的时候,这烟花也就是意思意思,放了一会儿,也就停了,远没有玉清下界那时候的壮观。
夜空又回归沉寂,只余零星的几颗星星闪烁着。
空气中混着火药味,夭泱不由皱了皱眉,这味道有些呛人。
玉清的眼前一黑,回神,方见烟花已经燃尽了,神情有些黯然。
夭泱见此好像也猜到了什么,心中竟升起一丝恼火,“冥帝这是触景生情?”
玉白的手指紧紧捏着扇骨,似是只要玉清答一句是,便会捏断那折扇。
玉清此时有些低落,也不光是为着这烟花,今日实在有些累,比打仗还累。
“凡物而已,若是花帝喜欢,想必过会儿还会有,您大可留在这慢慢观赏,本君还有事,就不奉陪了。”玉清淡淡的道,随后人便不见了踪影。
见原地一下子没了人影,夭泱眉间的那丝戾气更盛!
凡物而已吗?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你于我竟是一句真心话也没有!也就偏偏是这凡物,让你这般死皮赖脸的跟到人间,又恬不知耻的把人拽上了无上九天,结果呢,还不是让人家弃了!
此时的夭泱的面容竟有些邪魅,与方才那沉默是金,彬彬有礼的夭泱,截然不同。
“你给我闭嘴!”夭泱面上的神情一变,又是那样和顺爽朗,只是面上却是懊恼之色。
“凭什么!她这么不长记性,还不准我腹诽几句?”夭泱又变成了那邪魅的样子。
“不准你这么说她!”
“哟,这就护上了,小心日后她给你戴顶绿油油的帽子!”
“你如果再用本君的身体这么编排她,你信不信本君就算是拼了这一身修为也会让你神魂俱灭!”
夭泱的手慢条斯理的顺着扇穗,眼中浮现出一丝杀意!
“喂我可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本君做了最坏的打算。”
闻言,那个邪魅的夭泱彻底蔫了,不再说话。
此时看夭泱,还可辨认出那眉间星星点点的戾气,要说不气那是假的,不过要气也是气他自己,为什么那时那么没用,让别人钻了空子!
嘭!
果然如玉清所言,天空中又燃起了烟火。
夭泱古井深波般的眼划过一丝寒意,广袖一挥,天上的烟火竟凝结了,像是嵌在冰里了一样。
以夭泱为中心方圆十里的花,一朵接一朵,一片连一片的如瘟疫一般蔓延式的凋零。
而此时花界上空回响着一道很官方的童声,“人间,皇城,护国寺之地,触怒君上,方圆十里的花界精灵马上听召回界,十年不得涉足此地!”
自次护国寺十里之内无一花草,景象一片荒芜。
幽冥殿
玉清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只见杞木还在等她。
“君上。”
“找我何事?”
“这是明日与烈炎族交战的战略图。”
“嗯,放哪吧!”
“君上,明日一仗,对冥界来说,可能会有些艰难。”
“哦?据我所知,这只是个小族,一没倚仗,二没人手,三又不占地势,艰难在何处啊?”
“嗯,今日之前,确实是这样的。”杞木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事快说,别跟个娘们儿是的!”玉清不耐的道。
“就在今日,烈焰族老族长死了,新族长依附了灵山,灵山一定是主和的,到时候会派人出面调节。”
“呵!本来我还想给这个小部族留条活路,自找没趣,想死本君也不拦着!”玉清说罢拿起笔,又在其后方埋了三支小队。
“如果明日灵山真的敢来人,就给我毒哑了,抓了扔回去!一句废话我都不想听见!”
“是,臣下这就下去吩咐。”
杞木头一次见玉清发这么大的火,连忙应下。
玉清回了寝殿,平复了一下心绪,和衣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