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岐黄山脚
“结界撤了,你可以走了。”
方才的摊主大爷,从外探身进来一个昏暗的山洞。
无求一身白衣,面色苍白地,从中走出来,肩膀处,一片鲜血淋漓。
“您,为什么帮我?”
无求淡淡道,眼神幽幽地飘向他。
摊主大爷不在意地呵呵一笑。
“这样强劲的冰系领域,除了公子当时身边那个龙族小姑娘,怕是世间无第二个人了。”
“上神领域,感主之意,行主意识,周遭百姓都未受伤,仅公子这般,可想而知,姑娘拼了命,也要与公子见一面。”
“老夫不知道,公子和那龙族姑娘这三百年间发生过什么,但,老夫不愿老夫亲眼见证的一对璧人,再见已是眼红仇人。”
话罢,人就不见了。
灰色布偶从无求的袖中滑出,无求欠身拾起,眼底暗红更甚,喉头微缩,浓郁的腥气涌上胸腔,鲜红的血染红了灰色的布偶。
布偶红彤彤的眼睛,好像瞬间没了神采,身上的皮毛破败,就像当时拔了逆鳞的她……
“阿清,我错了……”
无求力尽不支,直直地倒下去,一身白衣蒙上一层尘土。
方才消失的摊主大爷,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来,唇角勾起冷笑。
拎着无求的衣领,看着无求那张绝色的脸,咬着牙说道。
“其实那个时候的皇浦玉清是最不讨人厌的,偏偏是你,拐走了我的阿清!”
“不过没关系,阿清很快就会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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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地府
皇浦临溪看着手中的画像,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凝重……怎么会是他!
素白的宣纸上,墨线清晰地勾勒着一张绝色的面庞,虽五官不清,但是皇浦临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无求……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对这个曾是凡僧的人厌恶至极,但他确确实实顶了一张,谪仙的好皮囊。
明明只是个尘世俗人,却偏偏因为这样一副相貌,踩着阿清的命,金裟成装!
素白的宣纸在皇浦临溪的手里变了形状,成了粉末,随风散去。
若是阿清知晓,当年她拼死相护的人,可能与杀了她兄长的人是同一人,她得多自责啊。
“今日你见到的,不许对君上提起半个字,可懂!”
“小人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不曾给过尊上什么画像。”
皇浦临溪摆摆手让他下去,兮安带着他出去道。
“今日起你就可以回到文殊菩萨府上了,这是我龙族秘地的锁钥,一月之内只许你一人进出,这是我龙族的补偿,自此不许再出现在我家君上面前。”
“小的明白!”
皇浦临溪负手看着地府蓝紫色的星河。
兮安回来了道。
“舵使,人送走了。”
“你说……那人与神魔之战暗害堂兄之人真的有关吗?”
“舵使若是怀疑,不妨彻查一下。”
皇浦临溪冷笑一声,“怎么查,君上查了这么些年,还是要靠玄光记忆中的脚步声抓人,我们拿什么去查?”
“那今日之事,我们真的不告诉君上一声吗?”
“你要我怎么告诉她,如果她知道是他……”
兮安沉默了,他自幼便跟着玉清一脉,真真切切地见过,玉清兄妹的感情是何其深厚。
即便皇储并非玉褚,而是自己胞妹,可是玉褚对这个抢了自己皇储之位的妹妹疼爱到骨子里,玉清也只叫他一人为哥哥……
曾经的爱人,变成了弑兄仇人,任是谁都受不了吧,何况……玉清对玉褚的兄妹之情恭深至切,玉清对无求的男女之情慕深至命,两种偏执到极致感情发生矛盾,怕不是都会疯魔吧……
“不过比起这个,本座倒是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入灵山?”
皇浦临溪转身问道。
“不是为了君上……”
“你现在还相信他的说辞吗?”
兮安沉默了。
“还有暗害堂兄之人背后十有**是魔族,那么他的身份肯定不止脱骨凡人这样简单……”
“那舵使的意思是……”
“近日我们便留在凡间,好好清查一下这位佛座的前身。君上那边就先瞒着,若是查出什么不妥来,就先报给我。”
“是。”